皑如山上雪 ,皎若云间月。
——白头吟
宜修的举动无一不在证明着,她是动了真格,这什么夫妻情分,身份通通都不要了。
宜修明知他不会同意故而唯一能压制改变他想法的人只有康熙唯尔。
康熙:“老四,你的想法呢?”明知故问道。
胤禛:“皇阿玛,儿臣不同意。福晋只是在和儿臣吃醋闹脾气罢了。儿臣从未有过想和福晋和离的想法,儿臣不愿。还请皇阿玛明鉴。”不情不愿道着。
他不许,宜儿是他的人,怎可说走就走,凭什么,当年和携手共生的誓言,岂能说反悔就反悔。
宜修:“贝勒爷,说笑了,无任何人值得妾身去吃醋闹脾气的,妾身安分守己何曾闹过这等丑事来过?“
宜修:”妾身身为侧室,争风吃醋也轮不到妾身。贝勒爷有多久来过妾身的院子一趟,心里门清着。妾身说话难听,不想说任何带有诋毁名声的话来。也请贝勒爷自重。”
在想屁吃,她会为了三心二意的烂黄瓜,吃醋闹脾气?她有病堕落了也不会这般饿了,什么垃圾都吃得下去。
这次不愿也得愿,好笑至极,笑话还以为她离开了他,活不了呢!
胤礽跳出来出来和稀泥,旨在越搅越浑,好浑水摸鱼。
胤礽:“皇阿玛,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皇阿玛您有得忙了。依儿臣来看的话,四弟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和离的,可老四又不愿。您看是个怎么处理法?”求问道。
瞥着宜修的神情已是嫌弃,厌恶之态。
康熙对此满意极了,宜修的性子刚烈自见,她厌不守信诺无诚意的老四。这好啊!老四活该!
康熙:“你们二人,当年是朕指的婚才结的连理。如今你们二人恩情似恨怨怼夫妻的模样,朕很失望也很愧疚。倒成了朕的错,一对有情人竟成一对怨偶。”叹道。
对着胤禛冷淡发言,言辞犀利着。
康熙:“老四,你的行为实在太让朕失望了。何以治家何以平天下。治小家你都做不好,何以让朕去看重你,交待你去处理一些紧要的政务。”嫌弃道。
康熙:“你和侧福晋之间的事,朕不欲做过问,也不想知道。你的私事都处理不好,暂时莫要上朝了,手里的政务交由太子暂管。”
不理会,听而不闻,视而不见胤禛的任何神情变化,早知当日何必当初!
孩子哭了才知道奶了,人死了才知道后悔了!一切来得太晚了。
在他们夫妻二人身上转了几圈的视线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
故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惋惜着。
康熙:“朕决定同意收回赐婚的圣旨一并废去乌拉那拉宜修的侧福晋位分。并准乌拉那拉宜修抚养弘晖,一纸和离放妻书。”
转头对胤禛恶声恶气道着。
康熙:“唐宋时期,夫家和离放妻归家都是最平常之事,过不了就离。另娶一合心意的人便是,女子也可另寻二嫁。你和太子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莫要和朕说那套封建说辞。”
康熙:“老四,你也要娶妻生子了,娶的是嫡妻,该生嫡子嫡女。朕这么多的儿子里就属你没有嫡出的孩子。既然说出口的事,做不到。也莫要强怪人家不愿了,要怪就怪你自个无用。食言违诺也是你该得的。”
淡淡的警告提醒着胤禛,不用他说也清楚,他们之间的那些事。能怪谁是吗?所有的导火线,罪魁祸首不都是老四他自己有什么好说。理亏心亏的有什么脸面说。
康熙都觉得他丢人,虽皇家没有侧福晋扶正的例子,但是没有也可以创造啊!他又不是什么很封建的人。
只能说他自己不够爱罢了,嫌弃宜修的身份低微,老四是怎么好意思嫌弃人家的。愣是搞的他自己的身份很尊贵似的,还不是沾了他这个当老子的光。
也不看看德妃是个什么出身。他都没有嫌弃指责过,啧果然有德妃的蠢脑子遗传。
就差问胤禛到底是你自己写还是朕来写这和离书。不动笔的话,还有他这个老子可以代笔写。
胤禛沉默侧过脸去宜修的神情,冷淡似水,圆眸无波无澜的。一丝一毫的悔意都无了,十年夫妻情分竟然也如此淡薄,收回便收回。
有眼力见的梁九功赶紧递上笔墨纸砚伺候,生怕这位爷等会儿就后悔了,不愿意写了了。
挥斥方遒下笔的人写得极慢,笔迹潦草收尾,心态显而易见的烦躁。
在康熙,胤礽的见证下,宜修在和离书上淡定地书写自己的名讳。自此她不再是四贝勒府的侧福晋,她仅是乌拉那拉.宜修。
以防某个人发疯后悔,宜修出口求得康熙的玉玺章印,一并盖在和离书上作为凭证。轻声念道,“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凄凄复凄凄, 嫁娶不须啼。”一时应了景,薄情郎“司马相如”休妻另娶他人。宜修想要表达的意思皆在于此,她不会因为他而哭哭啼啼地放不下。
宜修冷淡的“决别诗”,道尽了十年来的心思,一下子震惊这三人。
什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伏愿郎君1娘子千岁。”滚一边去罢,以后少来沾边,最好见了她都绕道走。
手持着“和离书”,跪地拜诀。
宜修:“妾身叩谢万岁爷成全,此书诀别,恳请万岁爷和太子爷做此见证人,妾身自此与四贝勒爷再无任何关系,此书无关风与月,即是相逢亦不识。”轻声笑着。
“自此萧郎陌路人”之感。
梁九功虽然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诗句 但是最后一句听得是明明白白,见面了也当作莫要认识,只当是路人之罢。可见宜修的决绝之意深切淡漠。
康熙淡淡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蠢货老四,还说自己没做什么,惹得她冷心冷情的,在府里做的蠢事还不够多吗?府里也敢让一格格小妾管着,不是宠妾灭妻是什么!
胤礽倒是被震惊到了,好生的分别,她硬是要撇清了所有的关系,一点脸面也不给老四留下了。
掐着自己的胤禛,狠狠地捏紧身后的衣袍遮挡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控。心里头想着的却是离了他,宜修也只是一介弃妇带着弘晖,有谁会娶她。
还不是到头来会寻回自己的。
卓文君《白头吟》,其中另两句“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也是出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