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檀眼底掩藏着失望,掐紧了自己的掌心。
她还是在期盼着一点点的那些所谓的施舍。
求着那所求不来之物。
平静地道着:“奴婢不知,奉茶向来是若曦姐姐的事,从来都轮不到奴婢去奉茶。九爷不是知道吗?奴婢只是煮茶的物什,干不得上台面的事。”
眼神暗淡的冷漠,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您要问的,奴婢也回答了。御茶房还要上值,九爷若是没有吩咐,奴婢还要做事。请不要挡着奴婢的路。”
她跪得膝盖疼,在乾清宫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楚过。
又何必卑躬屈膝去讨好一个根本不会对她好的渣人。
胤禟拉住她,钳着她的脸。
俯视的视线打量着。
凶狠道:“玉檀,你莫要忘了你是爷的人。”
玉檀抬眸看过去,一如既往地让她恶心。
不喜欢她,直接不回应便是。
或者是让她死心也好,结果是利用她的真心。
“奴婢不是谁的人,九爷当年救过奴婢的阿娘,奴婢感激不尽。早些年,奴婢也曾救过九爷一次,早就偿还了九爷。奴婢自知卑微低贱,从未奢求过什么。”
将手段上的刀痕露出来,那一条丑得像蜈蚣似的疤痕。
她永远难忘。
不卑不亢地说着:“九爷,莫要再说一些令人误会的话。奴婢进宫是为了阿娘和文哥儿,与您也没有关系。您若是关心若曦姐姐可以自行去寻问问便是。不必通过奴婢得知若曦姐姐的情况。”
她又怎忘的了,她竟然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死过一次了。
胤禟看见那一条疤痕,触动得不敢再去碰触她。
是他欠了她的。
不死心地继续问着:“你当真要与爷彻底划分界限不成?”
他不信,前些日子还满眼都是他的人怎么突然地就变心了。
声声冷静地道着:“与奴婢划分界限的人,从来都不是奴婢。是奴婢妄生了念头,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烦扰到九爷,奴婢只是贱婢出身的宫女,而您是高高在上的九阿哥。本来就是殊途陌路,九阿哥亦清楚的不是吗?”
他知道的,他又怎会不知道。
以前在他府上学规矩的时候,他府上的这么多的妾室有哪一个没有欺辱过她呢?
他们都心知肚明的,后来入了宫也是这样,任由她被欺负。
她的入宫,他从来都没有为她打点过任何的事。
一点都没有。
反倒是若曦,一入宫四阿哥托了德妃和佟贵妃,他托了宜妃,八阿哥托了惠妃好生照顾打点着。
而她,只是背锅的。
他连问都没有问上一句,就直接判她死刑。
她在御茶房,奉茶的事从来都不是她。
她在御茶房三年多,一直都是学茶,认茶,煮茶。
何曾奉过茶,他也是清楚的。
莫名其妙的指责,她也会生气,她也会疼。
可是从来都没有知道她的委屈。
她只不过是,并不起眼的,不重要的人罢了。
多年所求来的,不过都是没有回应的密密麻麻的无所求的虚假。
挣开他的束缚,俯身行过礼。
默默地退下,身心都是轻松愉快的。
躲在暗处的人细细地拿笔记录了下来。
还有在假山石边偷偷摸摸看戏的明黄色身影也随之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