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嘴毒地怼着：“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才识得这点字。”
他三岁认识的字都比她多了去了。
玉檀一听，本来憋住的眼泪跟泄了洪水一般泛滥成灾。
潸然泪下。
两行清泪，只有泪迹不轻弹。
她不敢哭出声。
康熙的大手快过脑子，先擦拭着脸颊两侧的泪珠。
有些好笑道：“真是娇气。”
不过是说了一句罢了，怎得就哭了。
她是水做的吗？
想要躲开他的手，挣脱不了。
只能任由着他捏着自己的脸。
气呼呼道：“奴婢是宫女，不识字不过是最正常的一件事罢了。”
“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宫女是不能识字的。万岁爷博览群书，还识得西洋字和西洋文化。难道就不知道……”
说着说着，声量愈来愈小。
她似乎是冒犯过头了。
康熙心里一震这才想起来，她不识字才是正常的。
若是识字了，这才叫危险。
玉檀默默地不再出声，她生怕惹得这位主子爷不高兴，然后她小命不保。
沉默了许久。
康熙刚刚观察着她，似乎很有上进的好学之心。
淡声地说道，语气却是松快的。
“想认字吗？朕允你学便是。”
“只是……”
还带着一些要求。
玉檀一听可以学认字，既是开心又是兴奋的。
可是，她的身份。
学认字，天方夜谭。
玉檀点点头，又摇摇头。
失落感满满却又不舍得说道：“奴婢不学了，宫规上是不能允许宫女学字的。万岁爷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奴婢不值当万岁爷打破规矩，奴婢虽然是喜欢想学，但是奴婢的身份不允许奴婢做这些事。”
嬷嬷说过，不要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然会惹得杀身之祸的。
即使是这位高高在上的万岁爷允了又如何。
他高兴的时候什么都可以是真的，他不高兴了什么都可以是假的，收回去。
康熙疑惑她的拒绝，明明是很想学。
为何又拒绝了他。
有了好奇，便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为何不学？”
玉檀捻着自己的衣角，搓了搓。
低落的语气回道：“从前是奴婢家境贫寒，阿爹早逝，早早地去了。只教过零星半点的一些字，自从入了宫后，能够保证自己的温饱尚能够存下一些银钱给阿娘治病买药。就已经很好了。”
“奴婢……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还去糟蹋银钱买纸墨笔砚。奴婢一身贫寒，学不起这样金贵的东西，烦请万岁爷不要再问了。”
她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学又能怎么样。
现在身份的不允许，金钱条件的限制就更不允许。
谁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贵，但是笔墨纸砚这些东西更贵。
她买不起，更是消费不了这些东西。
康熙的建议，允了也无计可施。
男人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是在分辨着她的话，到底是有几分真假。
又忽觉愧疚的心理。
松口道：“朕让你学，你便学。哪里有这些歪道理。只是你这来了御前伺候，月俸涨上一些也无可厚非。那些笔墨纸砚的钱就从你的月俸里扣吧。”
玉檀一下子被惊喜砸昏了脑袋，这么好的事真的会轮到她吗？
他看见她想要学习的眼神，对纸张的怜惜足以看得出来。
会爱惜笔墨的人，对着文房四宝有着敬畏之心的人，心思纯净的。
康熙也是头一回见。
她的心愿不过是想要认点字，怎么了。
学，一定得学。
还要好好学字认字才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