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峥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带过来的糕点，手艺颇有几分是他妻子亲手做的味道。
只是更有让他料想不到的是……
老套的套路，在酥点里塞小纸条……
“……”
哀嚎折腾了几日。
沈峥多年别后，再次踏进乾清宫。
还是富丽堂皇，只是惜华年罢了。
伏首叩头，低沉响亮的声音拜道：“罪臣沈峥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康熙稳坐高座之上，远远地瞧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小妮子的阿玛，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还能是沈峥——蠢得发直的这个硬骨头。
收起手里的奏章一合，慢慢地道着：“罪臣？沈峥？怎么终于肯跟朕低头了？”
“这些年来，都没有磨掉你的性子，如今怎么肯跟朕服软了？”
低眸瞥着冒着热气的杯盏。
那妮子刚走，这沈岈就来了。
怕是来见玉檀的。
毕竟，玉檀是沈峥的掌上明珠。
沈峥的脸色苍白不好看，又被康熙这么说了一嘴。
心里直犯怵。
虽然……几年光逝。
但，这位万岁爷是越来越不好相处了。
更发地刁钻，难缠。
他抬起头望着康熙，视线对焦，丝毫不惧道：“臣沈峥，自知罪孽深重，辜负了万岁爷的期望。微臣惶恐，罪该万死也不知要怎么报效万岁爷。只是……只是这些年……臣是有苦衷，更是有难言之隐。”
“臣知再陈情也唯恐为难万岁爷，但是臣还是要说，直言不讳本该就是臣的职责。恳请万岁爷慈悲，待给臣一个澄清自身清白的机会。”
太子爷让他不要在这般激进去冒犯康熙，而是要拐着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去说动康熙。
康熙低头轻轻地缀饮着茶水。
茶水的雾气蒙蒙腾腾。
划过杯盖，轻轻抚去。
冷淡无情的嗓音说着风凉话。
缓缓道着：“沈峥，你下刑部牢狱的罪名可还记得？”
他很记仇，非常记仇。
就算是玉檀的亲生阿玛也无用。
沈峥的脸色越发的聚白，虚汗直流浃背。
那日，一气之下他似乎骂得很脏。
有你这个昏君在！
大清不保。
诸如此类的……得罪他的……
“……”
所以，万岁爷是在记仇？
冷声哼道着：“大清海河晏清，安平无战。沈峥，朕是不是昏君？朝廷上下有目共睹，如今你要朕给你一个机会？你觉得朕凭什么要给你呢？”
沈峥忽然觉得是不是他自己当年过于年轻气盛和冲动了。
忘了这位爷，可是八岁登基，十六岁便掌权拿下鳌拜的帝王。
他沉默着，不敢回话。
确实是他该心虚。
只是，等他做完这件事。
万岁爷就算要赐死他，他也无怨无悔。
但宝珠的身份，绝对不能是贱籍，不能被任人奴役驱使发卖。
沈峥铿锵有力的叩头声，响在主殿四周。
直至额间染了血。
才肯出声恳求道：“臣不求其他，只求万岁爷看在臣和万岁爷都为人父的身份上，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赐臣一个机会，自证其案。”
康熙原本还想再磨一磨沈峥一番，只那么一眼。
浅粉蓝的身影的缓缓地出现在视线里，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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