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再多,他也不会听。
更不要说是他肯听着她说话了。
就算是她歇斯底里的,他也不会瞧她一眼。
说白了,她没有纯元的光环。
雍正心里的那个人从来不会是她。
十四年来,她是才众人眼里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宜修不想跟他扯皮这么多了,“王爷,各生欢喜大家各自好过不好吗?妾身放过您,您也可以放过自己,解放了自己不好吗?”
她退出。
她只要弘晖。
从此,雍亲王府和雍正都和她没有关系 。
她恨不得巴不得。
雍正语气低落的道着:“是,你是该怨本王,你该怨的。嫁人嫁错郎,本王不是你的良人。”
“没有本王你是该会过得更好,是本王辜负了皇额娘和皇阿玛的嘱托。本王予你和弘晖,都不是一个好夫君,好阿玛。你和弘晖怨着本王也是本王应该的。”
宜修没有理会他的惺惺作态。
孩子死了,就知道来奶了?
人生无再重来一次,更何况“宜修”是真真切切地死了。
她的生命消己在前些日子,他没有来的那天。
宜修平心静气而论:“王爷若还是有一点点的对弘晖的怜惜,在妾身请旨的时候那便什么话都莫要说。”
“王爷永远都是弘晖的阿玛,这一点不会变。”
艰难起身就要回内房去。
光是今日耗了许多心神和他们说话。
就感觉很累了。
她的身体差劲的很。
只留雍正自己在椅子上呆呆地坐着。
胤祥和芸萱还有苏培盛在外间,听到了一些,又不是很清楚能听到。
只是觉得,都能感受到。
这屋子里氛围是低落无常。
偷偷地瞥着里头垂头丧气的雍正,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心知肚明。
雍亲王府清静了一段时间。
宜修也在周太医的强烈要求之下,休养了半月。
肉眼可见的,气色养好了一些。
人也稍稍长了些肉。
周太医才勉强答应让宜修能够出府进宫。
这日。
思齐斋里,宜修抱着弘晖在学诗,讲着王安石的《商鞅》
”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今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
宜修放下手里的书,给弘晖讲着商鞅变法的故事。
弘晖听着津津有味极了。
额娘说书比乌先生还要厉害。
知识就从这么奇怪的方式进脑子了。
弘晖好夸地问着:“额娘,弘晖有一点不明。既然商大人要变法,那为何他明明做了这么多的好事。他却得了个不好的下场,令人唏嘘。”
宜修算是被他问着了。
想了一会儿,正要回答。
却被雍正抢了话。
缓缓道着:正所谓:“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整句话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商鞅变法是他自己,也是背后的人,被侵害的人和既得利益者的冲突。他死后,秦惠文王并没有阻止变法的继续施行。“
”反而他的变法措施没有废除,而是继续推行,为秦国后来的统一六国奠定了基础。”
局中人,政职相当。
就不得不被人时时刻刻地盯着。
时时都要防着,以免被诬告。
弘晖抬头望向他,曾经这么期待过的。
希望阿玛能够陪他写功课,回答他的疑问。
似乎有些晚了。
又转头抱着自家额娘,埋着头不说话。
“额娘……”
弘晖有些逃避,不想面对雍正。
关于血缘关系上的吸引,他阻止不了对父亲这个角色的渴望。
宜修拍了拍弘晖的小屁股。
婉声安慰着:“好了好了,你阿玛的功课可是次次得了上书房先生的“优”。他说的倒也没有错。”
人生处处都是一场又一场的冒险,商鞅变法是。
她也是 。
没有什么好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