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站在窗前,看着允礼的身影消失在密道入口。
她抚着小腹,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成长——这是允礼留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
允礼刚离开不久,浣碧还沉浸在离别情绪中,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福晋!"青柳慌张地推门进来,"崔嬷嬷带着太医往这边来了,说是奉太后懿旨要重新诊脉!"
浣碧心头一紧。太后突然派人来,莫非发现了什么?她迅速整理好衣衫,将允礼给的玉佩藏入贴身的荷包。
"就说我刚醒,请太医稍候。"浣碧镇定道,同时快速扫视房间,确保没有留下任何允礼来过的痕迹。
青柳刚要出去,浣碧又叫住她:"等等,我晨起有些恶心,把那个青瓷痰盂拿来。"
青柳会意,连忙取来痰盂放在显眼处。浣碧对着铜镜理了理略显凌乱的鬓发,深吸一口气——从现在起,她必须完美扮演一个怀有"龙种"的妇人,为了允礼,为了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门外,崔嬷嬷尖利的声音已经传来:"云福晋可是醒了?太后娘娘关心皇嗣,特命老奴..."
浣碧摸了摸小腹,眼中闪过一丝坚毅。这个意外到来的生命,将是她在这场权力游戏中最有力的筹码。
无论前路多艰难,她都会保护好这个孩子,直到与允礼回京的那天。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苏培盛尖细的嗓音在养心殿内响起,他弓着身子,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早朝刚散,几位重臣还未走远,闻言都停下脚步。
雍正正揉着太阳穴批阅奏折,闻言笔尖一顿,朱砂在折子上晕开一小片红晕:"何事?"
"果郡王府来报,云福晋寅时三刻诞下一位小阿哥!"苏培盛凑到皇帝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又确保周围人听不见,"母子平安。"
雍正手中的朱笔"啪"地落在案上。他猛地站起身,龙袍带起的风掀翻了几本奏折:"当真?"
"千真万确!"苏培盛眼睛眯成一条缝,"奴才特意让人去瞧了,小阿哥哭声洪亮,健壮得很。"他故作神秘地又凑近些,"佟嬷嬷说...小阿哥的模样,像极了皇上幼时呢。"
这句话像一滴水落入热油,在雍正的心里掀起了波澜。
雍正素来冷硬的眉眼舒展开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赏!重赏!传朕旨意,晋果郡王为亲王,云福晋晋亲王福晋。小世子赐名弘昕,按皇子例配乳母、嬷嬷。"
他大步走向殿外,忽然又停住:"苏培盛,去库房取那对翡翠麒麟来,朕要亲自去看看朕的...皇子。"
最后一词他说得极轻,却让紧跟其后的苏培盛脚步骤然一顿。
苏培盛低垂着头,心里吃了一个大瓜。
果郡王府西暖阁内,浣碧虚弱地靠在床头,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弘昕。婴儿被粉色襁褓包裹,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正睡得香甜。
"福晋,该喝药了。"青柳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进来,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皇上晋了王爷为亲王位份,如今您就是亲王福晋了,咱们的小阿哥是小世子了!"
浣碧接过药碗,目光却无法从婴儿脸上移开。
从弘昕出生那一刻起,她就发现这孩子有些不同——那眉眼轮廓,竟隐约有几分先帝康熙的影子。
"青柳,"浣碧压低声音,"你去我妆奁最下层,把那本《万寿图鉴》取来。"
青柳很快取来一本装帧精美的画册,这是先帝六十大寿时绘制的皇家图谱。
浣碧颤抖着翻到某一页——那是康熙帝十二岁时的画像。画中少年天子的面容,竟与怀中婴儿有七分相似!
"天啊..."浣碧倒吸一口凉气。她早知允礼相貌俊朗,却不知竟肖似先帝到这种程度。如今弘昕隔代遗传,这相似度越发惊人。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浣碧慌忙合上画册。崔嬷嬷带着几个宫女进来,手里捧着各色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