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给额娘请安。"胤禛行礼如仪，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异常。
德妃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道："璇妃有孕了，你知道吗？"
胤禛袖中的手猛地攥紧，面上却不露分毫："儿子刚听说。这是喜事，皇阿玛老来得子，实乃大清之福。"
德妃冷笑一声："好一个大清之福！"她起身走到胤禛面前，突然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额娘？"胤禛愕然。
德妃眼中含泪："这一巴掌，是打醒你！你以为额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你那点心思瞒得过谁？"她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
"她是你皇阿玛的女人！还怀了皇嗣！你若再执迷不悟，就是自寻死路！"
胤禛跪倒在地："儿子不敢。"
"不敢？"德妃冷笑，"那你告诉我，上月十五，你去御花园做什么？"
胤禛心头巨震。那日他确实在御花园偶遇年世兰，但当时周围并无旁人，额娘怎么会...
德妃见他神色，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顿时又惊又怒："你当真...你..."她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
胤禛连忙上前搀扶："额娘息怒！儿子与璇妃娘娘清清白白，绝无越矩之事！"
"那你们说了什么？"德妃紧盯着他的眼睛。
胤禛沉默片刻，终是低声道："她...路过罢了，仅此而已。"
德妃长叹一声，疲惫地坐回椅子上："老四，额娘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从现在起，你必须断了所有念想。"
她抓住胤禛的手，"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胤禛垂首不语。德妃见状，声音更加严厉："你若不听劝，就别怪额娘心狠。为了你的前程，额娘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句话里的寒意让胤禛猛地抬头："额娘，您..."
德妃已恢复了一贯的雍容华贵："好了，额娘累了，你退下吧。"她摆摆手，"记住额娘的话。"
胤禛深深叩首，退出殿外。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额娘最后那句话，分明是在警告——若他不肯放手，她会对年世兰不利！
与此同时，乾清宫西暖阁内，年世兰从睡梦中惊醒，额上全是冷汗。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娘娘醒了？"守夜的宫女连忙上前，"可要喝水？"
年世兰摇摇头："万岁爷呢？"
"万岁爷在前殿批折子，吩咐说娘娘醒了就传膳。"
她有些不舒服，但总觉得不对劲。
年世兰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轻声道："不必了，本宫没胃口。"她顿了顿，"你去太医院，请杨太医来一趟。"
宫女迟疑道："这么晚了..."
"就说本宫腹痛。"年世兰语气坚决。
那宫女不敢违逆，连忙去请太医。
待殿内无人，年世兰从枕下摸出一个小巧的香囊，里面藏着一粒药丸。
她盯着药丸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放了回去。
"再等等..."她喃喃自语，"还不是时候..."
年世兰起身时，一阵眩晕袭来。她扶住床柱缓了缓，目光无意间扫过窗边的青瓷花觚，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那里面插着的花不对。
康熙知晓她最厌海棠的浓艳，从来不会在她寝殿放这类花。
而今日的花觚里，几枝西府海棠与百合相间而插，那一抹粉艳中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别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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