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中形成,明玉倒吸一口冷气。
若真如她所想,那八阿哥府中无子的真相,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格格,轿子备好了。"小太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明玉点点头,一瘸一拐地上了轿。
临放下轿帘前,她最后看了眼翊坤宫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记仇。
十阿哥胤䄉...这个梁子,她记下了。
乾清宫内,鎏金兽首香炉吐着龙涎香的袅袅青烟。
康熙正批阅奏折,朱笔在福建水师提督的折子上画了个圈,眉头微蹙。
忽然,殿角阴影处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说。"康熙头也不抬,朱笔未停。
暗卫首领从梁柱后现身,单膝跪地:"禀万岁爷,明玉格格在翊坤宫外与十爷相撞,被推倒在地,手心擦伤,左脚扭伤。"
"咔"一声轻响,康熙手中的朱笔顿了顿,一滴朱砂晕染在奏折边缘。
他缓缓放下笔,抬眼看向暗卫:"详细道来。"
暗卫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禀报,包括十阿哥误认明玉为宫女出言不逊,以及明玉反唇相讥的对话。
当听到明玉说"比某些动手打人的皇子强些"时,康熙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老十可认错了?"
"回皇上,十爷未道歉,只命太监取金疮药。"
康熙眼中寒光一闪:"传梁九功。"
片刻后,御前总管梁九功小跑着进殿,打了个千儿:"奴才在。"
"去朕的私库,取那盒暹罗进贡的玉肌膏,再挑些女子喜欢的玩意儿——珠钗、玉佩、把件都备上,送去八贝勒府给明玉格格。"
康熙顿了顿,"就说朕听闻她受了伤,赐药安抚。"
梁九功眼皮一跳。
这赏赐规格,可比寻常格格高太多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万岁爷,要说是良妃娘娘赏的吗?"
康熙冷冷扫他一眼:"朕赏的,需要借他人之名?"
梁九功连忙跪下:"奴才失言!"
"起来吧。"康熙摆摆手,"再去传朕口谕:十阿哥胤䄉行为失当,罚抄《论语》五十遍,三日内交到上书房。"
梁九功刚要应声,却听康熙又道:"等等。
再加一条:罚俸半年,不许老九接济。若让朕知道有人暗中资助,加倍处罚。"
这处罚就重了。
梁九功暗自咋舌,却不敢多问,只恭敬道:"奴才这就去办。"
康熙沉吟片刻,忽然问:"老八知道这事了?"
"回皇上,八爷恰巧路过,命人备轿送明玉格格回府,还叫了太医。"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倒殷勤。"
随即挥退暗卫和梁九功,重新拿起朱笔。可批了两本折子,又搁下笔,起身踱到窗前。
窗外一株老梅树郁郁葱葱,已结了青涩的小果子。
康熙望着那梅子,思绪却飘回上午与明玉的对话。
那丫头胆大包天,却句句切中要害。
老八府中无子...若真如她猜测,是有人动了手脚...
"来人。"康熙突然道。
另一个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皇上。"
"去查查,十阿哥近日去太医院所为何事,取了什么药。"
康熙眯起眼睛,"特别是今日身上带的药包,给朕查清楚。"
暗卫领命而去。
康熙回到案前,拿起一份奏折,却是九阿哥请安兼为十阿哥求情的折子——原来十阿哥被罚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倒是兄弟情深。"康熙冷笑,朱笔一挥,在折子上批了"不准"二字。
八贝勒府内,明玉正靠在榻上让太医看伤。
孙太医是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手指却异常灵活,轻轻按了按她肿起的脚踝。
"格格忍忍。"孙太医说着,突然一个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