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兄弟们，又看向康熙怀中昏迷的明玉，默默跪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康熙冷笑一声："老四，你来得正好。看看你的好弟弟们干的好事！"
胤禛低头，声音平稳："儿臣管教不严，请皇阿玛责罚。"
"责罚？"康熙的声音陡然提高，惊飞了树上的鸟雀。
"朕看他们是活腻了！"他低头看了眼怀中苍白的明玉，声音又冷了几分："梁九功！"
"奴才在！"梁九功小跑上前，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去请杨太医！立刻！马上！若耽搁片刻，朕要你的脑袋！"
"嗻！奴才这就去！"梁九功连滚带爬地跑了。
康熙抱着明玉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所过之处宫人们纷纷跪伏。
明黄色的衣摆滴着水，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深色的痕迹，如同一条蜿蜒的龙迹
。
走到半路，明玉忽然轻咳一声，微微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里，是康熙紧绷的下颌线和沾湿的衣领。
"皇...上..."她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蝇。
康熙脚步一顿，低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别说话，太医马上到。"
明玉虚弱地点头，又昏了过去。
康熙眉头紧锁，加快脚步，身后跟着一溜小跑的宫女太监。
厢房内，杨太医已经候着了。见康熙抱着人进来，连忙上前："万岁爷..."
"不必多礼，快看看她！"康熙将明玉轻放在软榻上，自己退后一步，却不肯离去。
杨太医诊脉后松了口气："回万岁爷，格格呛水不严重，主要是受了惊吓。老臣开副安神的方子，好生将养几日便无碍。"
康熙的脸色这才缓和些许："用最好的药。若需要什么珍稀药材，直接从太医院取。"
"老臣明白。"杨太医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这明玉格格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万岁爷如此紧张？
待杨太医退下后，康熙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跪了一地的皇子们，眼中怒火更甚。
他解下腰间的九龙玉佩，轻轻放在明玉枕边，那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梁九功。"
"奴才在。"
"用朕的御辇，送明玉格格回府。派一队御前侍卫护送，不得有误。"
梁九功倒吸一口凉气——御辇！
这可是连亲王都难得一用的恩典！他偷瞄了眼昏迷中的明玉，心中暗叹这郭络罗家的格格怕是要飞上枝头了。
"嗻...奴才这就去安排。"
康熙又看了眼昏迷的明玉，转身大步走出殿外。
台阶下，以胤禛为首的阿哥们还跪着，一个个浑身湿透，好不狼狈。
"都起来吧。"康熙的声音冷得像冰，"朕今日才算看清，在你们心里，孰轻孰重是什么。"
胤䄉抬头想解释："皇阿玛，儿臣当时只看到若曦..."
"住口！"康熙厉声打断，"朕不想听任何解释！"
他目光如刀扫过众人，"老九，你倒是聪明，知道不下水。可惜，这份聪明用错了地方！"
胤禟脸色一白："儿臣知错。"
"知错？"康熙冷笑，"朕看你们是不知道错字怎么写！"
他猛地甩袖，龙袍在空气中发出猎猎声响，"都给朕滚去奉先殿跪着！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准起来！好好反省什么是尊卑有序！"
"儿臣遵旨。"众人齐声应道，灰溜溜地退下了。
胤䄉临走前不甘心地看了眼殿内，却被康熙一个眼神吓得赶紧低头。
康熙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转身对刚回来的梁九功道："传朕口谕，马尔泰若曦以下犯上，禁足三月，抄写《女诫》百遍。八阿哥治家不严，罚俸半年。"
"嗻。"梁九功躬身应道，心中暗想这马尔泰家的姑娘怕是要倒霉了。
当夜，安亲王府灯火通明。
太医们轮流守着明玉，而康熙的玉佩就放在她枕边，无人敢动。
府中下人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惊扰了这位突然变得更加金贵的自家格格。
三更时分，明玉忽然惊醒，发现床头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姐姐？"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喉咙火辣辣地疼。
明慧红着眼眶握住她的手："你别动，太医说你要静养。"她声音哽咽，"都怪姐姐...要是姐姐早点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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