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好难受..."
康熙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这样可好些？"
明玉整个人僵住了。
这个怀抱温暖坚实，龙涎香的气息萦绕鼻尖，还有那有力的心跳声——太真实了，不像是梦。
"万岁爷？"她声音发颤，想要抬头确认。
但是头疼的厉害。
康熙却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别动，你出了汗，当心再着凉。"说着，另一只手拿起湿帕子，轻轻擦拭她滚烫的额头。
明玉乖乖窝在他怀里，只觉得那股燥热似乎真的缓解了些。
她偷偷攥紧了康熙的衣襟，像个怕被丢弃的孩子。
门外，梁九功和暗一面面相觑。
他们一个端着水盆，一个拿着干净帕子，却谁也不敢贸然进去。
"这..."梁九功压低声音，"万岁爷这是在...哄孩子？"
暗一嘴角抽了抽："我什么都没看见。"
两人正犹豫着，忽听里面传来明玉软糯的声音："疼..."
"哪里疼？"康熙的声音竟出奇的温和。
"头疼...身上也疼..."明玉哼哼唧唧的，"您...您揉揉..."
梁九功一个踉跄差点摔了，暗一赶紧扶住他。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这还是他们那个铁面无私、说一不二的万岁爷吗？
屋内，康熙竟真的伸手轻按明玉的太阳穴："这样可好些？"
明玉满足地喟叹一声，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嗯..."
康熙垂眸看着怀中人，少女因病而显得格外脆弱，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鼻尖还泛着红。
他手上动作不停，声音却冷了几分："马尔泰若曦，朕不会轻饶。"
明玉微微睁眼："您...您都知道了？"
"朕什么不知道？"康熙轻哼一声，"那日她推你下水前说的话，朕一清二楚。"
明玉身子一颤，想起若曦那些刺耳的话——"你郭络罗家的女儿就这般不要脸？勾引完十爷又勾引万岁爷？"
"她...她胡说八道..."明玉急得又要起身。
康熙按住她："朕自然知道。"他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所以朕罚她禁足三月，抄《女诫》百遍。"
明玉怔住了。
康熙这是在...为她出气？
"睡吧。"康熙轻轻拍着她的背，"朕在这儿守着。"
明玉眨了眨眼，突然小声问："那...那您能唱个小曲儿吗？我小时候发热，额娘都会唱小曲儿哄我..."
门外"咣当"一声，像是有人摔了盆子。
康熙眉头一皱："梁九功！"
梁九功连滚带爬地进来："奴...奴才在！"
"换盆干净水来。"
"嗻！"梁九功如蒙大赦，赶紧退下。
明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慌忙道："臣女糊涂了，万岁爷恕罪..."
康熙却忽然低声道："朕不会唱小曲儿。"他顿了顿，"不过朕可以给你讲个故事。"
明玉惊讶地睁大眼睛。
"从前有个小阿哥，最怕打雷。"康熙的声音低沉悦耳，"每回雷雨天，他的额娘就会把他搂在怀里，讲草原上的故事..."
明玉渐渐放松下来，眼皮越来越沉。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轻轻将她放回枕上，温热的掌心抚过她的额头。
"好好睡吧。"那声音说，"朕明日再来看你。"
她想说不要走，却抵不过睡意，沉沉睡去。
康熙在床边又坐了片刻，确认明玉睡熟后才起身。
走出门外，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梁九功和暗一："今夜之事..."
"奴才/属下什么都没看见！"两人异口同声。
康熙冷哼一声："明日让太医院再送些上好的灵芝来。"
顿了顿，又道，"去库里把那架紫檀木屏风也送来，她房里那架太旧了。"
梁九功连连称是，心中暗叹这明玉格格怕是要一步登天了。
回宫的路上，康熙忽然问："老十近日在做什么？"
暗一低声道："十爷自那日从奉先殿出来，就闭门不出。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昨夜十爷去了趟八爷府。"
康熙眼中寒光一闪："继续盯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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