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安比槐带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声呵斥:"好啊,容氏,你竟敢私通外人!我安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当他看清屋内坐着的是安陵容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堆起笑脸:"原来是陵容回来了!怎么不先回家,反倒来这破地方?"
安陵容缓缓起身,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这个曾经让她畏惧的男人,如今看来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父亲?"她讥讽地勾起嘴角,"您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
安比槐脸色一变:"你这什么态度!离家几个月,连礼数都忘了?"
他瞥见桌上的银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既然回来了,就把这些钱交给我保管。你一个姑娘家,身上带这么多钱像什么话!"
安陵容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安比槐莫名打了个寒颤。
只见她轻轻击掌,门外立刻走进四名膀大腰圆的镖师,腰间佩刀寒光闪闪。
"赵镖头,"安陵容慢条斯理地说,"这位是我'爹',劳烦您告诉他,我这些银子,准备怎么用。"
为首的镖师抱拳一礼,声如洪钟:"安小姐的银两自然由安小姐自行处置。谁敢强取,先问过我们威远镖局的刀!"
安比槐脸色瞬间煞白,踉跄着后退两步:"你...你..."
"阿爹不必惊慌。"安陵容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让安比槐不自觉地后退,"女儿这次回来,只办三件事。"
她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带母亲去苏州治病。"
第二根手指:"第二,拿回这些年您私吞的银两。"
第三根手指缓缓竖起:"第三,女儿与您断绝父女关系,阿娘与你和离。"
声音掷地有声地沉重。
安比槐闻言暴怒:"放肆!我是你爹!你的命都是我给的!"
"是吗?"安陵容冷笑,"那您可记得,我十岁那年高烧不退,您说了什么?'一个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省得浪费粮食'。若不是阿娘跪在雨里求来大夫,我早就死了。"
她转身从包袱里取出一把剪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抓起自己的一缕青丝,咔嚓一声剪断。
"今日我安陵容断发明志,从此与安比槐恩断义绝!阿娘我会奉养终老,至于您..."
“您和阿娘的和离书最好是早日送上门,不然女儿有的是办法让您这个官帽摘下来,甚至是人头落地。”安陵容上前凑近着安比槐威胁道。
忽然银光乍现的大刀,横在安比槐的脖子上,血丝开始外冒着。
一辈子顺风顺水的安比槐又何曾见过这样刀光剑影的血色,被吓得的跟抖筛子一样。
她将断发扔在地上,"好自为之。"
安比槐面如土色,指着她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安陵容不再看他,转身对镖师道:"赵镖头,麻烦您带几个人去安府,把我娘的嫁妆清点出来。少一件,就拆他安家一间房!"
"是!"镖师们齐声应道,声震屋瓦。
安比槐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目光凌厉、行事果决的女子,再也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软弱女儿了。
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与此同时,京城药铺里,胤祥皱眉看着空荡荡的柜台:"李掌柜,安姑娘今日又没来?"
李起阳拱手道:"回十三爷的话,老夫那徒弟三日前就启程回松阳了,说是家中出了急事,怕是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胤祥眉头皱得更紧:"松阳?"他转身对随从道,"备马,我们去松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