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穿着桃红色襦裙的少女从安比槐身后钻出来,正是安陵容的庶妹安晓若。
她生得与安比槐有七分相似,圆脸上嵌着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此刻正带着恶意的笑容打量着安陵容。
"姐姐,你可真不知羞,不要脸!"安晓苦尖细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刮过空气。
周围的人开始用指指点点的目光瞧着他们二人。
"爹爹说得对,你一个姑娘家,与外男同进同出,还要不要脸了?我们安家的名声都要被你败光了!"
客栈里的客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的目光投向楼梯上的几人。
安陵容感到无数视线如针般刺在自己身上,耳边嗡嗡作响。
她想起在安府的那些日子——安晓若故意打翻她给母亲熬的药。
安陵容当着下人的面骂她是"赔钱货"。
秋姨娘克扣她们的月例银子...
"安老爷,"安陵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却坚定,"我已与安府毫无瓜葛,我的所作所为,不劳您费心。"
"放肆!"
安比槐勃然大怒,脸上的肥肉因愤怒而抖动,"你这个不孝女!跟野男人私奔还敢顶撞父亲?看我不——"
"安大人。"胤祥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他转头看向安陵容,眼中带着询问。
安陵容读懂了他的意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胤祥抬手做了个手势,一直站在角落的侍卫赵成立刻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块鎏金令牌,在安比槐面前一亮。
"看清楚了。"赵成冷声道。
安比槐眯起眼睛,待看清令牌上的"十三皇子府"四个大字时,脸色骤变。
他肥胖的身躯猛地一颤,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十、十三爷?!"安比槐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八度,脸上的怒容瞬间变成了谄媚的笑容。
"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十三爷驾到,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安晓苦也傻了眼,慌忙躲到父亲身后,再不敢出声。
大堂里的客人们开始窃窃私语,投向安陵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
胤祥冷冷地看着安比槐变脸如翻书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安大人方才不是说本贝勒是什么'野男人'吗?"
安比槐这才注意到胤祥的冷峻的神情参着上位者的杀意,脸色大变:"十、十三爷?您怎么在这里?"
"我路过此地,特来探望安姑娘。"胤祥冷冷地说,"怎么,安大人这是要当着我的面强抢民女?"
安比槐额头冒汗:"下官不敢!只是家事,家事..."
"家事?"胤祥冷笑,"安姑娘已经自立门户,何来家事一说?安大人若再纠缠,别怪本贝勒不客气。"
安比槐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连连摆手:"误会!全是误会!下官怎敢对十三爷不敬?都是这个不孝女——不,是小女没有说明白..."
他转向安陵容,眼中带着威胁,"陵容啊,你怎么不早说是十三爷在此?害得为父失礼..."
安陵容看着父亲前倨后恭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苦涩与荒谬。
这就是她的爹——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她曾经多么渴望得到他的认可,可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安老爷,"安陵容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与十三爷只是旧识,今日偶然相遇。至于其他,无需向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