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来到这里,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惩罚,那一诺是犯了什么错,莫名来到了这个艰苦朴素,又欣欣向荣的年代。
我不理解,当然一诺也不理解。
除了刚出院的那句话,直到现在,一诺都没有说出第二句话,也许是因为心虚,也许是因为时不应景,我也没有开口说话。
我对于来到这里,除了最开始的无措和茫然,适应良好,毕竟作为一个孤儿,作为一个社畜,作为一个存款四位数的当代打工人,在哪对我都差不多,甚至说不定在这个年代我还能更好些。
毕竟,我现在这个原主的身份可是不得了,红二代,身份红色,虽然是孤儿,但有钱有工作,甚至有一栋暂时租借的四合院,以及长辈们偷藏起来的财宝,除了不像现代那样方便,简直是开挂人生。
对比之下,一诺对这个时代的不适简直呼之欲出。
当然,我也理解。毕竟,在现代,他已经实现财富自由,有疼爱他的家人,有赤诚的朋友,有团结的队友,有喜爱他的粉丝,有他为之奋斗的理想和热爱的事业,以及他闪闪发光的未来,而这些,所有美好的一切,都随着空间和时间的距离,逐渐消弭。
如果是我,我也会更爱那个世界,自由平等,方便快捷,有最美好的一切。在那里,已经实现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人生(当然也是真正的成功),而在这里一切都需要从头再来,自己熟悉的一切都随之变色,自己与这个时代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不过话说,我们现在该往哪走?面对两条岔路口,一条不认识,一条识不得~
“你说我们是往左,还是往右啊?”
当然,我没想他给我什么反应。
很显然,他也没想给我什么反应。
“我们往左吧。”
他也没说话,但是也没掉队。
他可能对穿越有一些怨念,但对目前的现在也有一些了解。
我,三代贫农,烈士遗骨。
他,富家子弟,海外关系。
也就我这身份够硬,才能保的下他。
但凡我是身份有一点不够红,他在这个年代,都得挨批斗。
没有电脑、没有互联网,更没有一诺熟悉的电竞比赛。
失去了他赖以生存的生活技能,这几天,很明显能看得出来,徐必成实在是很难适应70年代的生存环境。
陌生的房间,古老而陈旧的家具和装饰,不方便的生活工具,给我们这两个出来70年代的未来人一点小小的震撼。
唯一值得令我欣慰的地方,就是他终于理我了。
但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咱们尝试尝试各种方法,找找到回到现代的方法。”
我看着他殷切的目光,实在是说不出打击他的话,只好陪他一一尝试。
从砸他。
到我从树上掉下来砸他。
到我俩平地摔砸他。
多种方式的尝试,都没能灵验。
我俩以为,我们真的要待在这里,直到30年之后,才能和那个新时代相遇。
直到那天晚上,他出门去厕所的时候,走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