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万花楼出来的时候,大雪仍在空中飘飘洒洒,最后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刚准备继续走,结果就看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金繁站在马车外。
金繁你又跑来这种地方!
宫子羽你不也来了吗?这么巧?
金繁平时花天酒地吊儿郎当也就算了,连今天这种日子你也往这里跑,你不要命了是吗?
金繁你知不知道为了不让你受罚,璟公子亲自出来找你了?
宫子羽新娘子都没到你着什么……
宫子羽你说什么?
宫子羽一开始还不甚在意,可后来听到金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只觉得一阵愣怔,不可置信般又问了一般:
宫子羽你说什么?
金繁冷笑一声,语气含着些幸灾乐祸:
金繁我说,璟公子亲自出来寻你了,就在马车上。
他往金繁身侧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就看见那紫衣女孩身子笔直地站在那,他认得青梧,是哥哥,是璟徵哥哥!一股巨大的欣喜将他淹没,可紧接着,就是一阵巨大的担忧,天这么冷,璟徵哥哥身子本就不好……
没再管金繁,他就急匆匆地上了车。
拉开帘幔,入眼的就是一袭赤色锦袍的宫璟徵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还未等宫璟徵说些什么,少年人带了丝欣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宫子羽璟徵哥哥。
宫璟徵微微睁开眼,嘴角带着笑意,拿过早早为宫子羽准备好的大氅,给他披在身上。
宫璟徵冷不冷啊?
少年在他面前就像一只乖巧的猫咪,眼眸里带了丝讨好:
宫子羽冷,这大早上的可冷了,还是璟徵哥哥懂我。
宫璟徵摇头失笑,为他系好大氅的带子,替他拂去落在他肩头融化的雪水,语气带了些责怪:
宫璟徵怕冷还穿这么少?
宫子羽对着他乖巧地笑了笑,宫璟徵叹了口气,骨节分明却苍白的有些过分的大掌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
宫璟徵走吧,回宫门。
宫子羽好。
宫子羽哥,我给你暖暖手吧……
宫璟徵好,给哥暖暖手……
他纵着他,任由宫子羽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里,不停地暖着。
宫子羽哥,你身子好点了吗?
宫子羽这么贸然出宫门……
宫璟徵不是个话多的人,马车陷入短时间的寂静,可宫子羽一向是喜欢热闹的,不甘如此寂寞,就又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宫璟徵放心,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不用担心。
宫璟徵倒是你,回了宫门,收收脾气,别再惹执刃生气了……
宫子羽点点头,一般人说这话他大多是不喜或者是敷衍的,可宫璟徵他却不想敷衍。
他看着宫璟徵俊朗的侧颜和唇角带着的那抹笑意,有些恍惚。
十年前那场大战,徵宫只留下了宫璟徵和宫远徵两个后人。
宫璟徵性子温润如玉,对谁都和和气气,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宫远徵却是性情乖张难测,喜怒无常,平日里下人见了他都是畏惧的很。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