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雨夜在少年轻柔的呼唤声中悄然而至,回首看去,一片浓郁的绿色,躲在雨幕之下,变得阴暗、潮湿、且萧瑟。
雨打枝头,风起叶
众多声音夹杂在一起,连那旖旎的抚慰声都变得不在清晰。
她死死抓着少年的衣袖,像是抓住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含着哭腔哀求着
薛婧姝我不想呆在这里,我们走好不好?
云为衫每个人都会死在这里,关起山门阻挡得了无锋 可阻挡不了命运。
云为衫看着她,一双眸如死水,毫无波澜。其轻抚花枝,好似这只是呼吸一样简单随意的事。
烛影颤动,她的心也随之颤动
少年环抱着她,一张脸隐没在烛火未照亮的阴暗里。未点亮的眸,是一片死寂与戾气。
他用力的抱住她,就好像这是他们的生命尽头。
宫远徵不会的,我们不会死,我们会活到最后。会一起白头。
他语气坚定,其中力量沉沉,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禁闭着眸,身量纤纤而颤颤,宛如一只雨中梨花,清丽动人而娇弱无依。
她没在说话,而是深深呼吸,用力的嗅着那熟悉的清苦味道。
窗外,沉沉夜幕之下,是肆意飘落的雨。
这雨一下起来,好像没有尽头,总不会停。
或许是怀胎不易,她总觉得小腹坠坠的,很是难受。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着,可为什么睡不着呢?
大抵是安胎的药太苦了。
深夜的院中,灯火通明,忙碌的下人进进出出如流水不断绝。
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皆是虚汗。一根根极细的银针,将她牢牢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宫远徵到底能不能行?
少年站在一旁,如热锅蚂蚁,焦躁的踱步。
宫远徵只要你能保住,你要什么我都给。
宫远徵不不不,你不能说出去,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愈加稳重的少年,被不安冲昏了头脑,一会低声祈求,一会高声要挟,直吵的月长老安不下心。
月长老你自己不也知道是为什么吗?
宫远徵我……
月长老缓缓取了银针,叹了口气,说
月长老你自己就是医毒天才,自然知道情况如何,该如何处理。我已经施针固住胎气,之后就你来吧。
说着就收拾东西要走,见人要走,婧姝撑着一口气坐起身
薛婧姝劳烦长老深夜奔波,真是羞煞我等。只是如今婚期将近,宫门又尚在百废待兴,诸事烦忧,实在不必因此等小事烦扰他人,还请长老慈心一片,多照应着我吧。
少年见她一动,慌得不行,赶忙上前扶住。
宫远徵快别动了,得静养……
薛婧姝我没事,三郎送送长老吧,更深露重长老奔波实在辛苦了。
月长老不必劳动了,以后还要少走多修养为好。
说着,月长老转过身,看向他们。眼眸暗了一瞬,又朗声说
月长老之后我会每日来为你施针。
薛婧姝多谢……
屋外人头攒动,将他们的交谈声都盖了过去,向外看去,窗纸上人影幢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