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

这不是洪知秀第一次陪秦空月回来过年，但却是第一次陪他来祖宅。老实说感觉并不好，自从来到了这个无处不精致的园林，秦空月就明显内敛了很多。

洪知秀有些担心的拉了拉他的手。

“嗯？嗯... ...一会看完外公我们就走。”秦空月仿佛才回过神来，对着洪知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和上一次一样，我们住在舅舅那里。就来这里吃一次年夜饭就好。”

来这里。洪知秀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字眼。他没有多说什么，转移了话题。“明年回我家过年吧，妈妈很想你，爸爸也是。”

秦空月点了点头，握紧了洪知秀的默默汲取着力量。真好啊，无论如何，咻咻还在他身边。

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两人慢慢走进祖宅深处，周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就算是有那些红色的喜庆装饰也没有冲淡这一点。

终于见到了外公，老人家威严地坐在主位上。看到秦空月缓和了神色，紧接着就看到了他身边的洪知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但洪知秀毫不退缩，坦然地站在秦空月身边。

“你知道的吧，这条路不好走。” 老爷子年纪大了，已经没有力气和这个看似亲近其实隔阂很深的外孙绕弯子。他说的很直接，就算是身为外国人的洪知秀都听懂了。

老爷子看着面前外孙脸上的倔强，心里哀恸。当初他的女儿就是这样站在他面前，不顾他的反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的羽翼。惊鹭啊，他的第一个孩子，他的明珠。看着秦空月的眼睛这位老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当初他拦不住惊鹭，现在也拦不住空月。“惊鹭后来后悔了吧，你觉得你身边这个人会让你后悔吗？”

秦空月长得和他妈妈只有3分相似，这三分就是像在了眉眼。这对母子眉宇间有着如出一辙的倔强。

“我不会后悔的。”就算有了要分开的那一天我也不会后悔的。

秦空月很肯定这一点，他其实没想过什么以后的事情。能不能一辈子在一起都无所谓，他的人生已经够苦了，秦空月不想在这难得甜的时候去想苦的事情。

老人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他看向一直紧握着秦空月手的洪知秀。

“我家的孩子我了解，他们一个个都太偏激，你呢。”

洪知秀不躲不闪，只是平静的和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对视着。“我已经规划好了我们的未来，我的父母也知道我和... ...空月的事。她们很支持我们。”

洪知秀顿了顿，感受着手心的温暖神色更坚定了。“现在说不会让月月后悔这张话您肯定也只觉得是空话，我会用时间去证明的。”

老人家嗤笑了一声，没有说信或不信。只是摆摆手让他们走了。

直到两个人走到门口，才听到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

“不要学惊鹭，她笨。不明白家人就算吵的再厉害也依旧是家人，你聪明，不要为了面子自己强撑。”

秦空月脚下一顿，几乎就要落下泪来。他抓紧了身边洪知秀的手，洪知秀感受着嵌入手心的指甲，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当然，我最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