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兵败西迁之前,一把大火将洛阳城化作焦土,满目疮痍间,数百里内竟无一处烟火升起。孙坚率军至此,目睹眼前的残垣断壁,心中不禁涌起无尽的悲凉与怅惘。他沉声下令,命将士们清扫汉室宗庙,以太牢之礼郑重祭祀,誓要为这破碎的江山尽一份忠义之心。随后,他又亲自督工,修复那些被董卓肆意挖掘、几近毁坏的汉室陵墓,试图在废土之中寻回些许这个王朝昔日的尊严与荣光。
冀州。
自董卓西走长安,袁绍就决定抛弃天子,另立新君,以便于驾驭。他选中的正是汉宗室、幽州牧刘虞。
此事一经定下,他便立即提笔疾书,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送往南阳:他需要袁术的助力。
收到回信,袁绍冷淡的神色渐渐散去。
公路居然同意了。
嗯,这潦草的字迹,的确是公路的风格无疑。本以为还要耗费一番唇舌,向他陈明利害关系,难得这次他没有与我针锋相对,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弟弟啊。
袁绍心中竟难得涌起一丝欣慰——那一向愚钝的弟弟总算没有横生枝节,惹出麻烦,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添乱。
袁绍“真是万幸。”
袁绍忍不住转身,将此事细细告知了好友曹操,言语间不无感慨,似是在分享一场久违的轻松与释然。
昔日,曹操向联军诸将提议,各军应占据要地,再分兵西入武关,以此围困董卓。然而,关东诸将却不肯依从。联合军解散后,曹操虽心中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因兵力薄弱,他只得带着夏侯惇等将领前往扬州招募士兵。扬州刺史陈温和丹杨太守周昕听闻此事,慷慨赠予他四千余士兵。可惜,归途之中,不少士兵竟纷纷逃离,徒留曹操满心无奈与怅然,只得又重新招募一千多名新兵,进驻河内郡。
他也清楚,袁绍近日暗中筹谋,意图改立幽州牧刘虞为帝。对此,曹操自是抗拒。他无法认同这般谋划,更不愿随波逐流参与到其中。
曹操“我以为事出反常必有妖,公路定在暗中筹划些什么。”
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袁绍一双桃花眼上扬。
袁绍“孟德,你的意思是指…公路在背着我做局?”
袁绍“别闹了,就他那榆木脑子,人尽皆知。”
曹操摇头,袁术本就是个桀骜不驯之人,如今手中握有孙文台这张硬牌,更是气焰高涨,目中无人。就在不久前,他还公然辱骂袁绍,言辞间毫无顾忌,锋芒毕露得令人侧目。
曹操“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你不觉得他这次也太听话了吗?”
袁绍“嗯,难得他如此安分,别说你了,就连我也感到有些不太习惯。”
袁绍眉心微蹙,心中泛起一丝不安。他最担心的,便是那个愚蠢的弟弟是否又在自作聪明地暗中谋划什么。那种毫无分寸的性子,只怕会一时冲动,做出些令人措手不及的荒唐事来,甚至可能掀起轩然大波。一念至此,袁绍的指尖不自觉地敲击着案几,目光也愈发深沉。
见他这样,曹操也没有劝说什么,即使推举刘虞为皇帝,刘虞也不会答应。
曹操“黑山附近的贼寇于毒、白绕、眭固等人率领十多万人马来到魏郡、东郡一带抢劫粮食,王肱无力抵抗,我打算领兵赶去东郡相助。”
袁绍“嗯,等你大破敌兵。我就上奏朝廷,举荐你为东郡太守。”
曹操“好啊,那你记得先将我的郡治设在东武阳。”
袁绍“嗯,你记得带上谭儿,让他去历练一下。带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谭儿和昂儿作个伴。”
对上曹操诧异的眼神,袁绍轻咳两声。
袁绍“我最近很忙,无法指导他。”
曹操笑了笑没有说话。前段时间袁尚染病,袁本初可谓是心急如焚,忧思满腹,竟一连几日不理政务,整日守在幼子榻前,形如乱了方寸的凡人。
这般儿女情长,对人不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