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石门被缓缓地挪开。众人的目光专注无比,死死地盯着石门后的场景,心中既有期待,又有胆怯。张殷实将赢阴护在身后,赢阴嫚却平静地等待着石门的开启。石门完全开启后,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暗器机关,而是一股陈旧而腐蚀的气息扑面而来。
众人等待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张殷实沉声道:“大家小心些,不想死的就千万不要乱碰东西。”众人面面相觑,收起心中的贪欲,缓步向陵墓靠近。穿过石门,幽暗的光线透过狭窄的缝隙,洒在冰冷的石壁上。
赢阴嫚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尽管她在此生活了千年,却没有太多回忆,只是沉睡,无尽的循环。唯有这里的温度和味道深深烙印在她的骨髓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赢阴嫚甩开张殷实的庇护,独自走到前头,她对这里实在太过熟悉了。张殷实等人陆续进入陵墓,小心地打量着四周。原来石门后面只是一个圆形的大殿,大殿的周围还有三个类似的石门。赵老汉心中了然,原来当初下墓的门并非这一个。
每个门的一侧都有一个小石门,小石门的尺寸大约只有大石门的一半,而圆形大殿的中央摆放着两副棺椁。
赢阴嫚静静地靠近这两个棺椁,棺椁由金丝楠木制成,整个棺椁仿佛由一棵大树雕刻而成,而棺椁的四周都用金线银丝勾勒出生动的花、鸟等动植物图腾,纵使历经千年依旧栩栩如生,堪称人工一绝。张殷实轻声感叹道:“真美啊,这两副棺椁的品质和工艺,就是放到现在都不一定能做得出来,如果拿去大城市拍卖,能抵一支部队几年的开销。”
赢阴嫚轻轻抚摸着棺椁,冷冽道:“哦,是吗?张殷实,你确定要把我的‘床’给卖了?”
张殷实和赵老汉心里咯噔一下,面色铁青,又一次好奇地看着赢阴嫚,总感觉她身上透着股冷和邪气。张殷实急忙凑近赢阴嫚,低声问道:“赢小姐,你是说你就是在这棺椁里睡了千年?那旁边的那一副是?”
“哼,没错。那是我丈夫的,只不过现在他在一个小骨盒子里面。”赢阴嫚轻哼道。
张殷实和赵老汉默然,而其余的士兵们正在奉命清点、打包里面的宝物。
纵使经过村里的一次突然性“掠取”,但残留的宝物也不在少数,足以证明当时赢阴嫚夫妇也受到了皇家级别般的待遇,皇室的富足不言而喻。
赢阴嫚向张殷实柔声道:“张殷实,我只希望留下这两副棺椁,把我丈夫的骸骨放进去,相当于回到原点吧。而另一副就当是陪伴,死人虽然不会说话,但活人总要寄托哀思。”
张殷实点点头,转身对赵老汉道:“村长,你带领这些人把宝物都打包装袋,带走。”
“全体都有,务必听从老村长的吩咐和告诫。不要乱摸乱碰,装完宝物就走,但不要破坏里面的布局和结构。大殿中间的这两副棺椁不要动,怎么说也得给已逝之人一个安身之所。”张殷实命令道。
士兵们把准备的蜡烛、火把点亮,大殿中的光线由暗转明,火光投射在墓室石壁上。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赢阴嫚看着墙壁上刻满的古老图案和文字,心中涌起一股亲切的感觉。她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同时伴随着淡淡的忧伤:“这些古老的印记,是我过去岁月的见证,它们承载着我的遭遇和寂寞。”
张殷实看着这不大的棺椁,想到赢阴在如此阴暗、阴冷的环境中度过千年的时光,心里对她的怜爱又多了几分。
赢阴嫚的双手轻盈如微风拂过,又似坚定的壁垒一般,毫无迟疑。她心中暗自想着:“这里待了千年,够了,腻了。时间对我来说本就没有概念,我只是想再活一次。”
赢阴嫚看了看张殷实,美眸中流露出一丝温情。
众人在赵老汉的带领下,小心地扫视着整个大殿。赵老汉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敬畏,心中暗自思量着:“这里的墓室简单,只有两副棺椁,一个大殿外加几个耳室,这耳室究竟是迷惑盗墓者的,还是另有乾坤呢?”
赵老汉走到赢阴嫚身边,小声问道:“赢小姐,这里就是你的地方吧?那周围的四个耳室又是什么意思呢?”
赢阴嫚轻轻掸去棺椁上面的灰尘,自顾自地说道:“没什么,这里就像家一样,有‘客厅’,有‘床’,还有‘膳房’等,再配几个房间和功能室,让人死了也要像生前一样有生活的滋味和作用。”
茅普急忙道:“那么,这里面有宝物吗?”
“你们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但是我说过这里的东西不要乱碰,更不要进行破坏而改变格局,不然会遭报应的。”赢阴嫚空旷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
茅普却不以为意:“赢姑娘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报应又是什么?”
赢阴嫚也不言语,张殷实示意茅普走开。而自己则静静地陪着赢阴嫚,一同感怀着过去,梳理着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