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别院之中。啊蛋与殷嫚一同生活着,确切地说是一个主要负责吃与睡,另一个则负责送与看,彼此相安无事,互不耽误。
“姑娘,饭给您放这儿了啊。”
“嗯。”
“姑娘,早点歇息呀。”
“嗯。”
“姑娘,公子说过几日就回来了。”
……
就这么一连几日,皆是如此这般。两人倒也都落得个轻松自在,啊蛋本就是这般性子,默默守护便好,更何况她可是公子所喜欢的女子呢。
至于殷嫚,似乎内心要强大许多,对于张殷实的惨死虽说悲痛欲绝,可她却不像寻常女子那般要死要活,茶饭不思。历经一千年的沉淀,再加上身为皇族寡妇的加持,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呀,就连生死都如同那白开水一般——淡得不能再淡了。
“张殷实啊,你可是我的第二个男人。”殷嫚坐在窗台边,自顾自地喃喃道,“但,或许我本就不该答应你,反而还害了你,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哎,命兮,福祸所依!”
窗外正值初夏时分,阳光透过那斑驳的树叶倾洒而下,形成一片片明暗交织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却怎么也无法吹散殷嫚心头的那股幽怨。柳树树枝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回应着她内心的哀愁与苦闷。
在熙熙攘攘的青城街道上,朱姚刚刚从后门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丝毫没有惊动周掌柜。如今小甲已成了他的内应,就算是半夜回来都能有人接应,这一跤摔得还真是不错。
城中的米铺本就位于城中央,人流极为鼎旺。朱姚刚刚转过拐角,各种叫卖声便一股脑儿地涌入耳中。
“凉皮儿嘞,正宗的陕西凉皮儿哟!”
“肉夹馍哟,香酥可口的肉夹馍呀!”
“油泼面,热油一浇,香气四溢的油泼面啊!”
“甑糕嘞,甜蜜软糯的甑糕哟!”
……
那一声声的叫卖,带着浓郁的陕西韵味,为这热闹非凡的街道增添了一抹独具特色的市井风情。
朱姚虽说出生于豪门,但朱父朱母可是一路从市井底层打拼上来的,独独对这些地道小吃情有独钟。朱姚自幼耳濡目染,也对小吃钟爱有加,堂堂一个豪门公子,听到这叫卖声,都有些挪不动脚步了。
“罢了,要不买点?说不定殷姑娘爱吃呢?”朱姚在心中纠结挣扎着。
“老板,这个,还有这个。那个,还有那个!都给我来一份……”
没多久,朱姚手上提着各色小吃,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弥漫着“陕西”的味道,心满意足地朝着别院走去。
“咣咣咣。开门啊,阿蛋!”出来得匆忙,朱姚根本没带钥匙。
“来啦,来啦。”啊蛋听到朱姚的呼喊,赶忙跑去开门。
“公子,你这是把小吃摊给包圆了呀?这么多?”
“别废话,殷姑娘呢?”
“在里面,房里呢。”
“怎么样?”
“什么?东西挺香的。”
“去去去,就知道吃。”朱姚佯装伸脚去踢啊蛋的屁股,“我说,她怎么样?”
“从你出去到现在,都没出来过!”啊蛋如实汇报道。
朱姚听罢,赶忙拿着各色小吃朝着殷嫚的房中奔去。啊蛋撇撇嘴,看着朱姚屁颠屁颠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你以为,她是饿了呀?
朱姚来到后院,透过回廊一眼便瞧见了窗台边托腮的殷嫚,袅袅婷婷,犹如深闺的怨妇在盼望着良人!朱姚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那不就是我嘛!
朱姚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状态!脸上立刻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快走几步来到女子所在的窗户外,柔声道:“殷姑娘,我来啦。”
殷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
朱姚忙不迭地解释道:“我这不是太想你了嘛,所以才偷偷跑出来见你。”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小吃。殷嫚却不以为意,语气平淡地说:“公子,别这么幼稚好吗!”
朱姚一脸尴尬,却仍不死心,继续笑嘻嘻地说:“哎呀,别这么冷淡嘛!我特意从街上买来给你尝尝的,还是热乎的呢!”
朱姚在窗外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殷姑娘,你究竟遭遇了什么?看着这么年轻怎么暮气沉沉的!多笑笑多好啊!”
殷嫚依旧不为所动,淡淡地道:“谁跟你说我年轻?”
朱姚有些诧异,凑到女子跟前,笑嘻嘻地说:“年轻,和我一般大嘛!你看我为了见你,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呢。”
殷嫚皱了皱眉,侧过身去,“不,你不懂!朱公子。”
朱姚来了兴致,伸着手想拉住女子的衣袖,耍赖道:“你不说,我怎么懂?难道堂堂朱家公子没有一点吸引力?”
殷嫚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公子,你真没有!当然,我不止说你,而是所有男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