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府的客厅中,光线有些昏暗,气氛凝重而压抑。
朱开德等人坐在那里,脸上满是茫然之色,而吴大头刚刚才宣称有两个好消息要带给朱家。
姚欣心中透亮得很,心中暗暗思忖,太阳怎可能从西边出来?还两个好消息,对朱家来说,最好的消息莫过于吴大头他们别再来骚扰了!
吴大头却不管众人各异的神情,自顾自地开口道:“这第一个好消息嘛,那五千斤粮食大帅不要啦!”
“这……这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啊。”朱开德都有些意外,想不到吴大头还真带来了点有用的消息。
姚欣则显得较为谨慎,没有过多地表露出情绪,追问道:“那,第二个好消息呢?”
吴大头慢悠悠地摸了摸自己那锃光瓦亮的光头,然后才缓缓道:“这第二个好消息嘛,你们朱家得负责官大帅麾下一年的军粮供应。”
“哐当”一声,朱开德愤怒地将桌上的茶杯摔得粉碎,狠狠道:“吴长官,老夫没听错吧!”
姚欣和朱姚的眼神中仿佛能喷出火来,满是狠厉之色,心中直呼简直是欺人太甚!
吴大头却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何必如此激动呢!朱先生,既然你没听清楚,那我再重复一遍好了!”
“开粮仓,需供应官大帅麾下一年的粮草!”吴大头一字一句重重地说道。
“哼,吴长官。我就问一句,凭什么?”姚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气急败坏地脱口而出。
“欺人太甚!”朱姚也在一旁附和着,冷冷地盯着吴大头等一伙人。
吴大头仿若未闻,自顾自悠闲地喝着茶水,接着道:“这么说,你们朱家不接受咯?”
“接受?凭什么接,我们做的都是合法合规的生意,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姚欣义正言辞地说道。
“是吗?你们合法合规?但好像在官大帅那里并不是这样认为的哦。”
“什么意思?”朱开德一家三口异口同声地问道。
“哼。你们还不承认!事发了,快认了吧。”吴大头身旁的侍卫突然插嘴道。
朱姚神色变得异常凝重,而朱开德夫妇则是一脸茫然,他们朱家一直以来兢兢业业,该交的不该交的税都交了。自从入主青城等粮铺以来,还经常施粥义赈,也得到了百姓们的一致认可。吴大头他们说事发了,这夫妻俩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究竟犯了什么事。
朱姚的手因为慌张而微微颤抖,难道他要拿殷嫚的事情来说事?
吴大头面露狰狞,恶狠狠地说道:“赢阴嫚,你别院里面的那个女人。你可知她是什么人啊。”
朱开德怒目圆睁,毫不畏惧地回击道:“胡说八道,什么赢阴嫚,她分明就是……就是……”朱开德自知理亏,话说到一半便没再说下去。
“呵呵,叫什么啊!朱先生。”
“你你……卑鄙无耻!”朱开德显然被刚刚吴大头的提议惹得恼羞成怒。
“还瞒着呢?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吴大头气急败坏地吼道,“我不管她跟你们说什么,她就是赢阴嫚,大帅要抓的叛徒!”
“什么……赢阴嫚?”朱姚脱口而出。
“大帅要抓的叛徒?”朱开德倒是没想到,难不成是吴大头自己杜撰的!?
“什么赢阴嫚,我们不认识!”姚欣一口回绝。
刚开始朱开德夫妇还以为吴大头为了粮食,心怀叵测地报复朱家,杜撰一个什么“赢阴嫚”,真是可笑至极。
但两人又转念一想,齐齐望向朱姚,只见这孩子脸色发白,身体在不停地发抖。
只见吴大头侧了侧身,顿了一下道:“哦?这么自信!前一阵子朱公子不是收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嘛?”
“胡说,刚刚朱姚都说清楚了。那是被贼人逼迫,跳河而逃的姑娘。况且人家也不叫赢阴嫚,叫嫚儿……嫚?。”姚欣说到最后也有些迟疑,这嫚儿难道就是吴大头口中的赢阴嫚?
吴大头似笑非笑道:“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吗?朱公子毛都没长齐,扯淡也没扯好!”
朱开德站起身子:“你……”
姚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朱姚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像是被吓懵了,难不成真的是?
“姚儿,你说。这别院里面的嫚儿是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
面对母亲的询问,朱姚也没了刚开始的锐气,他正回想着殷嫚给自己的字条,果然官大帅惦记着粮仓,惦记着朱家呢!且不管她是不是赢阴嫚,但她确实是和官大帅吴大头等人有过节,否则怎么会如此在意他们的消息?
“我…我,她不是。她就是嫚儿,一个柔弱的姑娘。怎么会和大帅有过节?”朱姚声音哽咽,争辩道。
“哼,事到临头。还侥幸呢?恐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朱先生,这朱公子可别被美色迷了双眼啊,你可得好好查查,说不定啊这朱家要毁在他的手里了!”吴大头嘲讽道。
朱姚哪里见过如此阵仗,被逼得如此紧迫,少不更事的他心理防线逐渐被突破。以致于在这样的场合说不出什么话来,吴大头越是咄咄逼人,那对朱姚的压力就又大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