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收到了来自某只小狐狸的亲吻,这能令他一整天都身心愉悦。他顺势将小狐狸捞起来,让他坐到自己膝盖上。
“见到莫桑了吗?”
“见到了,他很好,他不怪我;萨沙,我真的好高兴!他是我最亲的人!我们得到了他的祝福!”夏威尔抱着他的脸亲吻,将自己蜷缩在他的怀抱里,无比放松。
亚历山大将脸靠在他的脸颊旁,温柔道,“我们之间没有国仇家恨。”
夏威尔抓着他的衣襟,将纽扣一颗一颗解开,扯掉军服内衬的衣衫扣子,抬头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颗小草莓。
“那我可就要在萨沙身上留下属于我的痕迹啦!你以后可别想丢下我!” 夏威尔的声音就像最美妙的《花之圆舞曲》,钻到俄国人的心底。
亚历山大抱着他的腰,用额头蹭了蹭他的额,“不敢,我还答应你去索契。”他起了玩闹的心思,手指不断呵着这个德国青年的胳肢窝;小狐狸蜷缩起来,不断地伸手拍打他宽厚的胸脯,喉咙里爆发出尖锐喜悦的笑声。
亚历山大将他抱起来,怼到墙壁上亲;当高加索的雄鹰用他遮天蔽日的羽翼笼罩天地时,原野之上美丽的金色狐狸就是他最想要庇护的存在。
他们根本没注意到——安德烈已经站在门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许久;直到前来汇报工作的瓦西里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快被吓疯了。
他注视着安德烈的脸色,再看着还在忘情亲吻的两人,终于忍不住地重重咳了一声。
夏威尔睁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安德烈和不断使眼色的瓦西里,连忙轻咬了一口萨沙的双唇,亚历山大注视着他,看到他的神色,就知道有不速之客来了。
他将夏威尔藏在自己身后,转身望见波澜不惊的安德烈和挤眉弄眼的瓦西里,“安德鲁沙,你也太没有礼貌了。”
“我们可爱的彼得秘书进来的时候连门都没关好,我正好来找你,这不就见到你们在这里十分的恩爱。”安德烈抱胸微笑。
“哦,上校,中校,我有工作要汇报;彼得他,他不方便听;彼得,你先回去吧。”瓦西里不动声色地说道。
夏威尔如蒙大赦,连忙给他们敬军礼,奔逃似的跑出去。
瓦西里在,安德烈肯定没办法像只要他和亚历山大两个人单独相处时那样放肆,因为他不想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到自己和萨沙之间那道可怕的鸿沟。
瓦西里硬着头皮汇报,拉着沉默的安德烈离开。
花楸树在夏天也有嫩绿如玉的枝叶,在枝叶的遮蔽下,两个青年靠坐在一起;他们的一生也像这花楸树,和苏联同气连枝,绝对不会生长在其他地方。
“安德鲁沙,其实……这也没什么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你知道我也喜欢男人的,林杭,你也是见过的,一个很美好的人。”瓦西里将路边盛开的不知名野花摘下来,送给他;很小的时候,他每七天都会帮安德烈摘下一束紫罗兰,抖落到他家中的花瓶;伊万埋葬在紫罗兰里,安德烈见到紫罗兰,仿佛伊万还在,虽然他们的缘分只有三年。瓦西里很相信‘缘’,他也相信自己的这一个举动,能让在卢比扬卡浸润十几年的安德鲁沙能够清晰地记忆他们三人的友情。
安德烈接过鲜花,温笑地说,“我收到过很多人的鲜花,可只有你的,才是最真心实意的。但是,我的瓦列什卡,看来你跟在林身边,倒也学了许多中国人的劝诫之法,如果我没说错,你是在‘以花为谏’吗?”
“安德鲁沙,看来你还是很聪明,从小你就很聪明。”瓦西里笑道。
“你也太多心啦,我怎么会害你们呢?毕竟你也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到时候你也有包庇罪,总得掉你一层皮!”安德烈吓唬他。
瓦西里是很感谢安德烈的,因为他当初被关进卢比扬卡的时候,人人避之不及,也只有安德烈据理力争,为他找到许多证据,在他被送上军事法庭的时候,能及时拯救他。
安德烈不能伤害亚历山大;
而亚历山大若想伤害安德烈,就得从他身上踩过去。
“我才不相信你会出卖我们呢?你是我最好的安德鲁沙!”瓦西里笑嘻嘻的。
“瓦列什卡”安德烈低头,温柔的,就像春日的朗朗山川,夏季的暖暖浅海,“可我爱他。”
“我们都爱他。”此时的瓦西里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瓦列什卡,我和你不一样。”
“……”瓦西里双目凝神,在巨大的惊骇中,他忍不住尖叫,“安德鲁沙!”
安德烈微微偏头,脸颊贴在瑰丽的鲜花上,宛若天神临世;少年时代的中学,他和萨沙就是最闻名的双子星。
瓦西里喉咙里尖锐的话语被压了下去,此刻的安德烈美丽而脆弱。
“瓦列什卡,我爱他很久了,1939年,帕沙去世的消息传到他家里的那一夜,你知道吗?可怜的萨沙几乎活不下去;帕沙可以说是他半边的灵魂,没了半边灵魂的人怎么立足啊?他找到了我,是的,从此帕沙只有水仙花的影子,萨沙也只能去追寻影子了。我们有了一个很美好的夜晚,萨沙也只有那一晚是真正属于我的。”安德烈回忆起那个夜晚,原来也已经十年了。
“安德鲁沙……”瓦西里张了张嘴,“
这很残忍……”
“瓦列什卡,难道不是他对我残忍吗?”
安德烈苦笑,“他的水仙花早就去了天堂。”
瓦西里还在试图解释,“安德鲁沙,彼得,不,你是不是知道了?”
“彼得是德国人。”安德烈侧头一笑,“他喜欢上德国人了,我会找出那个德国人真正的身份!我会杀了他!”
“不!”瓦西里抱住他,“他会杀了你的!他会杀了你的!”
“瓦列什卡”安德烈推开他,将鲜花轻轻放回他的怀抱里,“对不起。”
我要抛弃这段友谊了。
“安德鲁沙!”瓦西里惊恐地呼唤他的名字,“你不能这样做!”
安德烈转身望向他,人畜无害地笑了起来,“你也被那个德国人迷惑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萨沙的,反倒是你,纵容萨沙留一个德国人在身边!你不要忘记了,这里,是苏联。”
瓦西里说不上话,他甚至抓不住安德烈的衣角,正如他再也无法独自挽回那段友谊。
夏威尔回到房间,担忧地蜷缩再床上;他抬眉望着窗台边的玫瑰;养在瓶中的玫瑰,容易被侍弄的人无情摧毁。
亚历山大和安德烈是竹马,他毫不怀疑竹马对竹马的友谊有多么纯真;但最可怕的是,竹马爱上竹马。
他什么都不敢想,即使靠在萨沙怀抱里时,他依然不敢想。
“小夏威尔,你别害怕。”
亚历山大是山,是苏联高加索山脉的化身,能够庇护他。
夏威尔很快就镇定下来,轻声道,“萨沙,他爱你吧?”
“是的,他爱我。”亚历山大毫不避讳地说。
“你们之间有没有做过什么过于刻骨铭心的事?你知道的,夏威尔.安德塞尔,从来都是一个很贪心的人。”
或许,冥冥之中,帕沙的存在,终究是我们之间的刺;与我有关的你们,都没能逃出去。
自私的萨沙却告诉了夏威尔另一种解释,“从未。”
夏威尔心满意足地蹭着他,伸手勾住他的腰带,慢慢地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