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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六似乎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鲛尾一晃朝养鱼池“游”了过去。

小鲛费力地窜上玻璃缸，鲛尾伸入了池子里，飞速地卷上一只鱼塞进了嘴巴。

小白六费劲地嚼了一会儿，“噗噗”地吐出鱼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往牧四诚身上爬。

牧四诚哭笑不得地抱起小鲛，鲛尾开心地打了个卷，缠了青年的手腕一圈又一圈，尾尖高兴地抖动。

牧四诚不经意瞥了抓他袖子的小短手眼，发现手指之间干干净净，没有了蹼。

再如何幼小，他也是已经行过成人礼的鲛人，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化成人呢？

“能长出双腿吗？”

小白六眨了眨眼睛，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像是不能，更像是－—不愿意。

双腿多丑，他的鲛尾又长又灵活，还能发光，他才不要变。

“四哥不会出事了吧？天都快黑了，他还不出来吗？”

“他就这样，有时候研究到了关键期，他能在实验室待上三天三夜。”

人们三三两两议论着下班了。

牧四诚好不容易用十条鲜鱼说服了小白六变成人形，抱着坚决不肯下地走路的小孩回了宿舍。

关上门的那一刻，小白六又变回了尾巴：“饿。”

这是多饿，饿得都会说话了。

“在这儿等着，别乱动。”

牧四诚不得不转身去了市场。

“小四，来点土豆吗？”卖菜的老奶奶显然很熟悉他。

“不了，今天客人来，买点鱼。”

牧四诚匆匆打了个招呼－—他总觉得留白六一个人在家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您的鱼，下次常来啊！”小贩笑眯眯地递过袋子，接过了钱。

牧四诚的预感并没有错，等他回到宿舍打开门，一地的水足有三寸深，浴室的水还在哗哗响。

听到门响，始作俑者从浴室滑出，扑向了青年。

小白六抬头看了牧四诚一眼，发现他似乎要发火，鲛尾一晃，满地的水消失得干干净净，浴室的水声也停了。

牧四诚头疼地捏了捏额角，到底是没再说什么了。

小鲛人打开袋子，将鱼放入了放好水的大盆，低头看着它们游。

一，二，三。

怎么才三条？再数一遍。

一，二，三。

一，二，三。

还是一，二，三。

小白六觉得自己被骗了，果然海洋母亲说的对，人类都是骗子！

他看着牧四诚，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

小短手攥成拳，一根一根地伸手指：一，二，三。

牧四诚无奈地说：“先买三条，鲜鱼放久了就不新鲜了。”

小鲛人尾巴一甩，冷淡地去吃鱼了。吃完之后窜进了牧四诚的卧室，不出来了。

牧四诚向盆里一看，干干净净的三副鱼骨，哭笑不得地收拾干净，随口塞了点剩饭，进屋哄孩子去了。

小鲛人枕着枕头，尾尖抛着卫生纸卷玩－抛起又接住，抛起又接住。

听见门响，小尾巴一收，眼睛一闭开始装睡。

牧四诚见他已经闭上了眼，以为他真睡着了，摸摸他凉凉的黑色长发：“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

等到青年的呼吸均匀下来，小白六睁开了双眼：长大。这个人类想他长大呢。

可是，长大之后，他就要回海里了，人类是不能生活在海里的。

不知不觉，小鲛人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牧四诚是在一个不算宽阔的肩膀中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