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斜,天边的火烧云层层叠叠,将冷调的病房染成暖色,也为病房内四个风格迥异但一样美丽的人渡上一层金光。
最先提出离开的事丹枫,无他,病房外的龙师来了一个又一个,但碍于病房内全部都是高端战力(真的会一言不合将他们打一顿)不敢进入,一直徘徊在外,他觉得烦躁,抄起水龙就去打架去了。
最后是静流,再之后是白珩,最后陪伴他的只剩下应星。
承希瞧了他一眼,后背靠在墙壁前,面露疑惑,“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么?怎么有空陪我这个病人在这里枯坐了?”
“这点时间我还是可以挤出来的。”他站起身,将来时拿来的长剑递给承希,剑身用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一点都没有露在外面,“给,武器。”
“还真做好了,厉害啊。”
承希挑眉,三两下解开缠在上面的布,一解开,他就知道应星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包块布了。
冻手,这是承希的第一反应。
不仅是剑刃,就连剑鞘也是冰冷的。
他将剑鞘放在头上,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冰冰凉凉的很舒服,降温效果很好,也许下次可以尝试一下利用剑鞘冻点水果。
不过……
承希转头,看了一眼应星的手,“这么凉,你的手没被冻伤吧?”
他身负玄冰,比起常人来说他的冷热感知差上许多,如果他都能感到冷,那么一定是常人会冻上或者烫伤的温度。
应星轻嗤一声,露出那双完好的、修长如玉的手,“瞧不起谁呢,就渡一层冰壳而已,很难吗?”
承希看了他一眼,没有拆穿他。
这种凉意哪是冰壳可以做出来的,一定是他在背后付出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但承希转念一想,自己身上好像没什么可以给他的。
他思索一瞬,真诚地看向应星,“以后丹枫褪鳞的时候,我会留意帮你偷一份鳞片出来的,我保证。”
应星脸黑了,然后绿了,最后炸毛了,“谁要他的鳞片啊!”
承希不解,承希疑惑,承希思考,“难道是要龙尾巴毛?有点难…但不是不能试试……”
“我说了我不要!”
“还是龙角吧,最难偷也最难复制了……”
“听我说话!!!”
“干脆还是把丹枫绑过来吧,这样有什么材料就能直接拿了……”
咚!
世界安静。
承希头上刚出炉的大包还冒着热气,一旁脾气暴躁的应星黑着脸握拳。
应星发誓,他以前绝不推崇棍棒教育,但遇到这几个损友,尤其是承希和景元之后就变了。
“这下能听我说话了?”
有时候一拳下去真他小可爱的带劲!
承希眼神灰暗,已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整个人都变成了灰色。
“应星,我十分合理怀疑你以后会是一个喜欢家暴的人。”
“怀疑无效。”
“强制怀疑。”
“强制怀疑无效。”
“超级强制怀疑。”
………
这场幼稚的游戏不知玩了多久,直到承希实在撑不住精神,语速越来越慢,上挑的凤眼垂下而告终。
应星看了一眼他半阖的眼,得意地“哼”了一声,上前一步解下他的发簪,轻悄悄的放在床头柜上,单手护住他的头让他慢慢往下睡。
“真是的,这么困就直说啊,我又不是看不懂眼色。”
他看着承希沾枕头就睡的安详睡颜,意味不明地吐槽一句,双指屈起探了探额头,已经降下来了,冰的可怕。
再看一眼承希,他转头,沉默着退出病房,临关门前,他犹豫着,小声补了一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