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身后尖利到不似正常人的哭声,承希戴上兜帽,后退两步化作流光消散,片刻后出现在一处荒郊野岭,没有一丝人烟。
是时候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披风都快遮不住的肚子,冷静想道。
再不出世,持明的血脉就真的把狐人血脉压住了,到时只会是跟那个怪物同样的结局。
承希手化龙爪,尖利的指甲在小腹处轻轻一划,衣服连带血肉一起划开,止不住的血留下,承希的脸色迅速苍白。
他找准位置,再度一剖,肠子流了一地,连带着某些无辜波及到器官血肉一起奔向土地。
承希好似没感觉一般,龙爪变回人手伸进肚子里,将沾染血迹的蛋轻轻取出放在一旁,然后抓住掉出来的肠子往肚子里随手一塞,划开的衣服扯成布条在肚子上随意一绑完事。
做完这一切,承希踉跄两步,艰难弯腰将蛋抱起。
他闭上眼深呼吸,指尖挑破心口衣服,露出里面排列生长在心口的玄色鳞片。
噗嗤!
一片带血的龙鳞贴在蛋上,在承希的控制下不断地吸取着什么东西。
很快,龙鳞吞食了蛋上残留的血肉,露出了蛋壳的本色——是半透明的,在月光下还能隐约看见蛋壳内均匀呼吸的小狐狸。
承希额头抵上蛋壳,微微吐出一口气。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割去沾血的部分,小心翼翼地将蛋围住,随后送进玄曜剑身镶嵌宝石内部空间中温养。
玄曜中自带的丰饶力量会保证她的生命,起码在她破壳之前他都不用再担心她了。
承希后知后觉地捂住肚子,迟来的痛意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挣扎着坐下,抱着剑闭上眼睛准备自己熬过去。
一时间,这片荒郊野岭中只有他的呼吸声。
嘶……这荒郊野岭的还真冷……比他的冰还冷。
幸好……把白珩送进去了,要不然就她还没出壳身上一点毛没有的样子,肯定没吹几下风就冻死了。
承希靠在一旁隆起的土堆上,苦中作乐地想。
视线逐渐模糊,周身更是冰冷一片,行走于记忆命途之上所给予的冰系能力在此刻没有任何用处,向来不喜欢热气的他竟期待起温暖的火光。
记忆中,好像有这么一个人会专门为他点起温暖的火焰,只不过那人离了他太远太远,远到连面容都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那干燥的手心抚摸过脸颊和冰冷的身体回暖时活过来的感觉。
他喟叹一声,下意识蹭蹭那人的手,安心一般闭上半阖的眼。
景元摸头的手一顿,半心疼半不解地叹息一声,放下承希从不离手的医药箱,打开箱子取出绷带和伤药。
简单处理伤口后,景元打横抱起承希,往旁边一早就准备好的阵法走去。
一道金光闪过,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早就等候在阵法一旁的晚晚和长岁焦灼的等待着,时不时还望向禁闭的门窗,眼中满是警惕。
四方桌上摆放的香案正燃着麝香,雪白的香灰人为摆放成祥云形状,此刻快要燃尽,如果在燃尽时承希还没有回来就意味着这临时开辟出的洞天没有等到它的主人,会连带着阵法一起坍塌,消失在罗浮三千洞天之外。
届时,他们就危险了。
“不会被发现了吧?”
晚晚不安地握住药箱提手,欲言又止之眼由于后还是提出了那个不安的猜想。
“相信将军和景元骁卫。”
长岁摇头,紧紧盯着屋里唯一的门窗。
在景元没有回来加固阵法前,洞天随时都有被人强行闯入的威胁,他已经做好了掩护将军和景元骁卫牺牲的准备。
如果不是将军,他早就死在了倏忽进攻的时候,现在能活下来,全部都是将军的功劳,所以为他们赴死,他甘愿。
幸好,承希还没有让他得力下属为他牺牲的意愿,阵法泛起光亮,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血腥味,晚晚小声惊呼,赶紧从景元那里接过承希然后将他放到床上。
景元顾不得自己一身血腥,快步走到香案前,抄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线香点燃。
丝丝缕缕白烟飘上房顶,隐隐间闪着雷霆般的紫光;无形的力量波动震荡开,空气似乎变得沉重。
这是结界的力量。
做完这一切后,他脱力倒在地上,长岁赶紧将他扶上凳子,倒了一杯恢复体力的茶水供他饮用。
血腥与汗水结合的味道不算好闻,但房间内的所有人显然都无暇顾及这件事,景元和长岁紧紧盯着晚晚的手,她正有条不紊地为承希处理着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线香换了好几次,晚晚终于呼出一口气,颤抖着双手让开位置,脱下一次性手套,哆嗦着接过长岁倒的茶,喝都没喝自己脱手晕过去。
长岁连忙接住晚晚,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景元看见晚晚终于结束自己的动作,不顾自己被结界榨干的身体猛地站起来,结果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长岁长臂一揽,成功实现左拥右抱。
“……咳…咳”
承希皱起眉头,声音极低地咳嗽着。
长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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