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小吃棚支着青布顶,挡住了午后的太阳。棚内摆着三张木桌,窦昭与纪咏相对而坐,阿辞夹在中间。
三人面前都放着碗酥山——阿辞和窦昭的是小碗,纪咏面前却是个大盆,两座酥山顶端都嵌着一颗鲜红的草莓,看着格外诱人。
江念辞为何我俩的碗比你小一半?纪大人,你也太小气了吧,吃个酥山还分大小份。
纪咏若无其事挖一勺送入口。“酥山性凉,姑娘家品品四种味道就可以,莫要多贪食。
“小心到时肚子痛,我可没功夫给你送药去。?
阿辞试图反驳,“你不还说酥山性寒伤脾胃,吃多了容易头疼脑热吗?你自己又不怕了。”
纪咏:“这酥山只有在福亭才能一饱口福,去了辽东可就吃不上了。再者说,吃伤了,我再治不就得了。”
阿辞咬咬牙,算纪咏他有几技之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纪咏大口吃着,旁边摊上坐着两名喝酒的男客,见状交头接耳。
男客甲:“喝酒吃肉才是方刚男儿,八尺须眉却吃妇孺喜好的甜食零嘴?”
纪咏满不在乎地回怼。
纪咏:“吃食口癖还分男女壮幼呢?有趣。你俩倒是喝酒吃肉,是能征战沙场,还是能安邦定国?”
两客皆骇,喷喷出声,对阿辞与窦昭道。
男客乙:“狂妄,狂妄。两位小姐,实非良配啊。”
纪咏笑着伸手指了指他们二人,“是啊,你俩最配。”
这二人一噎,半句话都无从说出来。
纪咏满腹文章的模样,嘴毒起来可是无人能及。
阿辞:“这二人一看便见识浅薄,你何必浪费口舌跟他们一般见识。”
纪咏“今儿个高兴而已,改革的策论我卖了个好,落了沐川的款。作为交换,他举荐我去王府做长史。”
窦昭:“长史位低事杂,既要对皇子辅相规讽、又要定期向陛下报备,是个两头不讨好的活。”
纪咏却很有信心,“不好干的活,才容易干得出挑。我做事讲究事半功倍,才不愿像这些船货和样,被搁置到发霉。”
纪咏:“既然当今太子不受宠,我便赌上一把,辅佐其他皇子。”
阿辞手一抖,酥山上的草莓掉了下来。
纪咏看阿辞好笑,“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阿辞问道:“你不会是……要去庆王府吧?”
纪咏点头,“太子生母沈皇后,出身低又早逝,扶持太子的朝臣并不多。庆主呢礼贤下士、又掌辽东兵权。”
“其母万皇后得陛下专宠,加上我,赢面远胜太子。”
阿辞与窦昭面色都不太好,纪咏则是无关紧要的继续吃着酥山。
他有信心能够将自己选择之人辅佐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者,他也有这样的实力。
江念辞(小声)“庆王野心叛逆,日后怕是不会名正言顺……纪咏,你别忘了你的入仕初心。”
纪咏靠近低声“反了,不正中我的初心吗?”
那一夜的话在你脑海中反复响起。那时所说的佞臣贼子,纪咏并不觉得是玩笑话,而是自己一早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