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

纪咏忽然搁下药碗，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几乎要触到阿辞发烫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纪咏你当真陷进去了？对宋墨，不是一时冲动，是真的动了心？

纪咏若你只是为了之前的婚约，不想失信于人，我可以立刻昭告天下——

纪咏“说我心悦你。他宋墨总不至于非要棒打鸳鸯，你的名声，我护得住。”

江念辞“纪咏，你……这话可作数？”

窗外雨丝斜斜掠过窗棂，将两人纠缠的目光，晕染成一片朦胧的暧昧。

纪咏眼底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

纪咏“自然作数。你可是我从儿时便藏在心底，想着要娶回家的姑娘。这些年，我的心意从未变过。”

江念辞“我应下你。只是你如今入了庆王麾下，其中……”

“说来话长。”纪咏握住她裹着纱布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但你只需信我，无论世道如何变，我始终是那个会为你摘星星的纪咏。”

江念辞（点头）“宋墨……他如何了？”

纪咏陛下已经查明了真相，知道英国公是因为私养外室、谋害正妻才被宋墨追责，不仅没怪宋墨，还斥责了英国公，把英国公关进了大理寺大牢，等候发落。

纪咏不过宋墨之前急怒伤身，又淋了雨，也病了，现在正在宫中调养，有太医照料，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江念辞“纪咏，谢谢你。”

纪咏凑近几分，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

纪咏“谢什么？我做这些，从来只为你一人。至于那‘螳螂精’——”

纪咏“不过是顺带。只要你安好，我便觉得，这世间万事都值得。”

*

细雨如织，万佛寺檐角垂落的水珠连成晶莹珠帘。

宋墨立于古槐之下，将绘满经文的彩绸逐条系上枝桠。浸透的衣料紧贴脊背，发梢滴落的雨水顺着下颌滑入衣领。

一个扎羊角辫的女童躲在廊柱后偷看，圆眼里满是好奇。

宋墨转身瞥见，忽而笑了，摘下一条朱红福带，灵巧地在她腕间系成蝴蝶结。

女童脆生生地笑起来，腕间的流苏随着蹦跳轻轻摇晃，惊起了檐下避雨的白鸽。

女童仰着红扑扑的小脸：“谢谢大哥哥！我把最喜欢的给你。”说着从袖中掏出颗软柿子，

宋墨捏着这带着体温的果实，嘴角不自觉扬起。“下雨了，快回家吧，别让爹娘惦记。”

“娘亲说等雨停呢。”女童晃着系福带的手腕，“哥哥你家人也在等你吗？”

宋墨望着翻飞的经幡，“我没有家人了。”

“这个不是吗？”女童突然指向他身后。宋墨转身，呼吸骤然停滞——阿辞身着鹅黄色襦裙，裙摆绣着缠枝莲纹，正提着食盒立在伞下。

细雨朦胧中，她将油纸伞轻轻倾向他，浅笑道：“宋墨，我来接你回家。”伞骨上滚落的雨珠溅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晕开一片温柔的涟漪。

*

英国公府连连出事，宋墨与阿辞原定的提亲也不得不搁置。

他倒是想不顾礼法，但毕竟还要在必须爱面前争得机会，只能以大义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