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铁牛闷声道：“我姓石。”
陈望点点头，这就对上了，自己当年看那个案件的主角就是石铁牛。
看来，记忆里还有不少能用得上的东西。
“得了，跑步跟我走，去黄河路卖东西去。”
铁牛闷声点点头，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选择是对是错，但眼前已经无路可走，只有跟着这个年轻人先走走看了。
起码，他图的是自己的力气。
到了黄河路的路口之后，陈望看到这里可谓是人山人海。
一群戴着各种款式装饰链的姐姐大妈聚集在这里，颇有一种群芳斗艳的感觉。
有不明所以的路人都在疑惑道：“册那，难不成这里在选上海小姐？怎么这么热闹？”
“哎呦，这可比上海小姐好看多了。”
“哎哎哎，不相干的人赶快走出去，待会抢起来你跟不到的。”
站在远处，陈望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拉了个壮汉过来。
他转头对铁牛道：“待会保护好我，记住不能伤到顾客。”
铁牛闷声道：“明白，用柔劲。”
看到眼前这么多人都等着买陈望的东西，他心里很疑惑，但做保镖的，不需要那么多话，只需要做事就好了。
铁牛上前两步，跳起来看了下，寻找入场的位置，紧接着就双手用力，开始分路。
陈望赞扬地点点头，不错，有脑子。
不得不说，铁牛这一手柔劲是有说法的，一推一开，就在人群中硬生生搞了条道路出来。
陈望看准时机，双手握住自行车，低头朝着里面冲了进去。
“来，漂亮的美女们让一让啊。”
“老板来了，不让我进去，谁也没得买啊。”
挤到原来的位置后，陈望还不等把摊位支起来，就听到周围各种各样的问题：
“老板，今天的装饰链数量够不够啊？”
“老板，你昨天说有手链送，真的假的啊！”
“老板，给我留两条！”
陈望大喊道：“不要急，一个一个来，本店小本生意，不能让大家等太久，先把今天带来的装饰链卖完之后，再送手链，麻烦各位美女等一下，大家放心，手链的数量绝对够，昨天的老顾客都能领到！”
这话一说出来，原本挤在前面的几个老阿嬷不高兴了。
“什么啊，我还有事呢，老板，先把送的东西给我啊！”
“就是啊，搞快送我两条就完事了。”
然而，都不用陈望自己说话，就有打抱不平的阿嬷替他说话道：
“急什么急啊！人家免费送的东西还挑这挑那，有本事不要啊。”
“就是，不花钱的往后靠靠，老板，给我拿两条。”
陈望既然敢这样说，自然就是不怕她们走的。
用免费的手链，既钓来了人群的火爆，又让今天购买装饰链的顾客心里多了个念想。
万一，万一今天买完之后也能送手链呢？
这样的营销手段，在九十年代的上海还是第一次出现，效果非常好。
摊位都没摆好呢，钞票都扔了好几张下来。
铁牛牢牢记住陈望的话，双手拦在摊位面前，宛如一道墙，隔绝顾客，给陈望安心把摊位摆起来的时间。
旁边的烤红薯阿嬷今天早早就把老伴喊来了，让他看着红薯摊，自己挤在最前面，冲着陈望喊道：“小伙子，我又来了，还要不要帮忙？”
陈望招手道：“来啊来啊，帮我卖货。”
摆好摊位，他直接无视掉等着送手链的那些顾客，专心收钞票，时不时喊上几声维持秩序。
渐渐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根本没见过装饰链的人，也好奇地挤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新潮的东西。
热闹非凡！
财源滚滚！
这一刻，陈望成了黄河路上的绝对主角，就连各家酒楼门口招揽生意的服务员都驻足眺望，眼神里充满羡慕。
“这么高的人气，得赚多少钱啊。”
与此同时，阿宝跟爷叔坐在金凤凰的三楼，远远看着这一幕。
阿宝笑道：“爷叔，这老板好手段，先是靠金凤凰借力，引得其他酒家购买，后又靠着免费送手链的说法聚拢人气，今天晚上，他怕是要赚个三四万。”
爷叔看了眼阿宝，中气十足道：“少了，起码赚五万块。”
阿宝有些不服气地晃动着手里的装饰链，“这个小东西，如果没有黄河路这些饭店服务员买，光靠普通人怎么可能花一百块来购买？”
爷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今晚会有什么招，但做生意就是要乘胜追击，第一招奏效了，后面的连招就更容易了，你有机会留他个联系方式，说不定会有合作。”
阿宝笑了笑道：“放心，我待会宴请完客户就过去。”
爷叔点点头，起身离开，“我有事先走了。”
阿宝笑道：“不再等等看？说不定那老板还要送我两个手链呢，拿回去给两个阿嬷啊。”
爷叔离去的脚步顿了下，也没回头，抬起手挥了挥道：“放在我桌上，明天拿回去。”
阿宝笑了笑，看了看窗外哄抢的生意，又低头看了看这小小的装饰链。
“首饰生意还能这么做？连爷叔都能打动，不得了啊。”
黄河路上，陈望喊的嗓子都有点哑了，不住地收着钱。
这时，有两个女子看到了摊位旁边摆放的手链，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好奇道：“老板，手链多少钱啊？”
然而这时，陈望却是笑吟吟地把手链拿了下来，“不好意思美女，手链不卖的。”
那两个女子疑惑道：“不卖？不卖摆在这里干嘛？”
陈望笑道：“我昨天刚开张，就有这么多顾客支持，所以这是我决定用来回馈老顾客的礼品，但凡是昨天购买装饰链的顾客，今天可以免费领取手链一串。”
这两个女子看着手链爱不释手，坚持道：“老板，我昨天加班来着，你就卖给我一串嘛！多少钱你开价。”
听到这，一旁有个等了个把小时的老阿麽着急了。
她穿着有些不合身的大衣，脖子上戴着白色的装饰链，有些特殊的是手上戴了个手套，看不出手什么样子。
手套阿嬷刚才等的无聊，她可是把摊位上的手链都数了数，刚好三百串。
要是卖了手链，万一自己领不到了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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