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舟神色没有一点变化，语气也没有一丁点儿迟疑。
卓翼宸一向说不过赵远舟。
他微微用力，反手紧握碧瑶，看向碧瑶时，酸涩的眼里隐隐泛着水意。
这一幕，好似一记重锤重重砸向了碧瑶的心口，她扭头，跟赵远舟说。
碧瑶他年纪还小。
离仑碧瑶叫你别欺负他。
离仑将话给挑明、严重化，碧瑶眼皮重重一跳，觉得赵远舟要发火了。
如她所想，原先能听懂言下之意，却因不愿在别人面前跟她闹脾气的赵远舟面色顿时一寒。
他将盘旋在嘴里‘我听你的’这四个字给咽了回去，转而冷声道。
赵远舟你倒是说说，我哪句话有假，哪个字欺负他了？
一个生气，一个委屈，碧瑶想，她就不该出来。
是个人都能看出碧瑶两相为难，察觉到自己可以有所移动，白玖想要缓解她的麻烦，赶紧开口说。
白玖瑶姐姐，你到我这边来吧。
白玖的位置在卓翼宸和文潇的中间，赵远舟旋即出声。
赵远舟不行。
卓翼宸保持沉默，只定定地看着碧瑶，此时，文潇禁不住开了口。
文潇你们两个这样用力抓着碧瑶姑娘的手，要把她给抓疼了吧。
崇武营有人余光瞥见赵远舟和卓翼宸同时松开碧瑶左右两只手，下意识嘀咕了句“红颜祸水”。
说罢，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紧紧闭着自己的嘴，生怕被赵远舟的一字诀祸害。
那场景着实不好看，好在似乎没人注意到他那话，没人理会他，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换位置哪能解决问题，反倒会让事情更麻烦，赵远舟更不开心。
先是谢过白玖的好意，碧瑶就一脸认真地跟赵远舟强调他没错，再拍拍卓翼宸以示安慰。
就一个字都不再多说，谁也不看地背靠椅子坐好，双手环胸，还翘着二郎腿。
接小狐狸跳到卓翼宸头顶的画面。
迟滞了几秒，就直接跳到城外一个弥漫着雾气，昏昏沉沉的芦苇池。
小七是有说过只有个别片段，众人愣了一愣，文潇略带失望的声音响起。
文潇可惜了。
缉妖小队的人一一出现在城外，卓翼宸疑惑看她。
卓翼宸可惜什么？
文潇想看小卓你会是个什么反应。
自赵婉儿死，她离开大荒来到天都，至今已有七年多。
因为司徒鸣的缘故，也认识了卓翼宸有七年，从未见过、也未听他提过碧瑶一星半点。
不过她是听到过别人提起卓翼宸身边有一个姑娘。
那是她到缉妖司不久的某一晚，偶然听到那天是卓翼宸的生辰。
没准备礼物，原想随便摘点花送人，再安慰几句尚在孝期的他，但没见到人。
听卓府的人说，卓翼宸跟一个姑娘出去了。
仔细回想，那个卓府下人提到的名字，好像是‘碧瑶’二字。
除了卓府的人，无人知晓她的来历，只知她在卓府住了一年多的时间，不久后就离开了。
除此以外，文潇对其它事再无所知。
卓翼宸厌妖恨妖，现她意外得知碧瑶是妖，卓翼宸跟碧瑶关系匪浅，有不一样的感情，现在还念念不忘。
自然想看看他会不会认出来，会对胆大包天跳到他头顶的她做什么，又会不会直接在缉妖司和赵远舟打起来。
不止文潇，自白玖往右的人都想知道。
卓翼宸默然不语，没有一点解剖内心以满足这些人好奇心的想法。
他都知道小狐狸是碧瑶了，能怎么样。
最多也就放放狠话，不可能主动把她给丢开，更不可能对她动手。
伤到她，他会难受、会懊悔、会痛苦···就好像那样从前。
或许，还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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