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翼宸你身上多出了一股妖气，很重，跟缉妖司里保留下的朱厌气息极其相似，你去见了朱厌？
他俯身，嗅着碧瑶的气味，捻着手里那根自她身上取下白发，漆黑清亮的眼眸里有些恍惚。
卓翼宸你身上还有他的头发？你每天晚上在香里做手脚，就是为了出来见他？
说到此，他怔怔地往后退，眼里都是不敢置信。
卓翼宸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有多恨他，你···
卓翼宸面色痛苦、愤怒，激烈大声的语气惊起一群飞鸟，话都开始变得颠三倒四的。
卓翼宸朱厌，滚出来，我要杀了你！
唰地一声，卓翼宸拔出手里的云光剑。
这几天来，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在等碧瑶的下半夜里，迷迷糊糊的。
加上碧瑶脚步动作都很轻。
直到她走进林中，走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压根不知道她具体从哪一个地方钻出来的。
所以现在的卓翼宸，只能一边放声大喊，一边拿着剑乱砍。
至于是不是对手，此刻的他，哪里还能再想那么多。
没发太久的疯，来到湖边砍了狠狠的几剑，卓翼宸后颈一痛，他被碧瑶打晕了。
······
卓翼宸我要知道朱厌的下落。
伴随着他的话，“哗啦噼啪”一声，瓷碗连同里面的红糖姜汤被他打翻在地，发出刺耳的响声。
地面被浸湿，茶杯碎成数片。
第二杯了，碧瑶蹲下来，将碎片一一捡到托盘上，她该换个木制的碗。
碧瑶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
卓翼宸是不是对手，跟你说不说不是一回事。
碧瑶不知如何回应，沉默以对。
距离她带跟她到郊外的卓翼宸回卓府，已有三天的时间。
一回来，她便传信告知朱厌，这些天有要紧的事做，不会回去。
而卓翼宸一醒来除了乱打乱砸，就是跟她寸步不离，死死盯着她，也不肯睡，除非是她打晕他。
可倘若她弄晕他，他醒来后会更疯。
要不是她在卓府设了禁止，卓翼宸只怕已经跑到外面拿云光剑乱砍了。
碧瑶也不是什么都没说，她说，朱厌是她曾经的救命恩人。
其它事未提及一句，若将那些说出来，只能让卓翼宸心中更加不平，怨恨之气更重。
卓翼宸在你心里，我哥哥和我爹的性命和都比不上朱厌？你在明知卓家与他有血海深仇的情况下，还跟他有来往？
碧瑶要是比不上，我就不会回来，也不会费劲心思隐瞒了。
卓翼宸你瞒我，还有理了？
他讥讽一笑。
卓翼宸我不愿你伤到伤害，从不求你跟我一起报仇，可你不该与他来往，还瞒着我。
碧瑶他对我的恩情很大，没有他，就没有···
卓翼宸闭嘴，我不想听！
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碧瑶沉默地拿着捡好的碎瓷片往外走。
卓翼宸不将一切说清楚，那你离开卓府，我不想再看到你。
碧瑶呼吸微窒，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说了“抱歉”两字。
虽然都是要走，可主动离开和被赶走，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卓翼宸不发疯，也不打砸东西了，他态度冷下来，对碧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碧瑶想，他既然安宁了这么多，为不碍他的眼，她可以提前离开了。
离开前，碧瑶站在那棵常爬的木兰树下，同卓翼宸告别。
碧瑶小卓，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但我们相处了那么久，你早该知道，我伤一好，就会暂且离开这里。
碧瑶两个月前，我的伤就好了，想多陪你一段时间才没有走。
卓翼宸将手中长剑挥舞得更快，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打算。
碧瑶现在我确实该走了，等事情解决好，我会回来的。
锐利剑气在空中划出一道无形的无形痕迹，擦耳而过，直直插进树干。
剑身震颤，蓝光闪烁，卓翼宸凉凉地道。
卓翼宸你如果就这样离开，那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碧瑶走向卓翼宸，伸手抱住他。
卓翼宸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在她仰头吻上来时，侧过头，落在了他的脸上。
几秒的沉寂后，碧瑶略沙的声音响起。
碧瑶我会回来的。
话音一落，她化为了点点青光，如一缕清风，消失在卓翼宸眼前。
卓翼宸心口一窒。
冷风吹过，碧瑶给他带来的温度、气息被吹散。
卓翼宸身形不稳地坐在地上，捂着像是被早上的碎瓷片割得鲜血淋漓的心，无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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