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远远地看到码头、停泊的众多船只,船渐渐慢了下来。
纤夫们在外面吆喝着,指引、帮他们将船停靠在指定位置。
辞玉在船里,软绵绵地瞪着蓐收。
一双湿红的眸子圆圆的,鸦羽似的睫毛还挂着亮晶晶的水珠,晕红的脸蛋染了湿漉漉的泪。
蓐收眼底掠过一丝心虚,替她擦干净脸,整理好衣着,并翻出一个帷帽戴上。
察觉到辞玉不满的反抗,还特意轻轻压了压她的脑袋,轻声哄道。
蓐收乖,听话。
突然间戴上帷帽,其实很引人注意。
不戴,同样会引起注意,他可不想她这副模样出现在别人的面前。
好在一应物什准备得齐全。
“哼!”
辞玉重重地甩了下脑袋,强忍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跑出去。
戴得挺结实,蓐收默默肯定自己的手法,不慌不忙地跟在辞玉后边。
有官员来迎接蓐收,辞玉和蓐收并排而行,官员看向她,不知如何称呼。
“这位是···”
蓐收我娘子。
闻言,官员脑子转了一下,以皓翎王姬的身份唤她。
皓翎王收了一只妖为徒弟,后来又认为女儿,并与皓翎四部之一的青龙部联姻,在大荒可谓人尽皆知。
此次的来使名单有蓐收和辞玉,官员多问一句,无非是因为对方带了帷帽,看不清面容。
其它的,不会不识趣地多问。
至于阿念三人,算是顺路来的,没有主动上前表露身份,自然没人留意她们。
她们一行人在官员的安排下住进驿馆歇息。
蓐收另有公事要处理,处理完了,便要带着歇息够的辞玉出门。
出门前,蓐收特意提醒那三个人一句。
蓐收来参加秋赛的子弟都是各家族的精英,有的人免不了有些傲气,若碰到了,不予理会就行,能避免的冲突尽量避免。
分明不是告知辞玉的,她还是很认真听讲,并点了点脑袋。
蓐收毕竟我们只是比赛的旁观者,不是参与者,没有必要与人打斗,如果对方真的无礼,交给我来处理。
玱玹好的。
玱玹知道蓐收这话准确来是说给阿念听的,笑着应了,阿念也知道,她撇撇嘴。
阿念就你会办事,我们都是傻子,行了吧?
蓐收不置可否,辞玉看不惯他被阴阳怪气,嘀咕了一小句。
辞玉本来就是嘛,你安分一点。
蓐收轻笑了声,纵然不在意,有人替自己出头很难不说心底舒爽。
若非身不由己,职责在身,加上有血亲关系在。
谁有闲心替爆脾气、一点就着,更多是主动惹出事的人处理惹麻烦。
自己说自己傻可以,别人说自己,还牵连到了玱玹那就有些不能忍了。
然而等阿念完全听清辞玉的话,反应过来,辞玉已经和蓐收走到外门。
光看她轻快的背影,都知道她高兴得很,也不知道她怎么每天都可以那么高兴!
阿念父王是让他出来办正事的,还总带小玉一起,也不嫌腻歪!
其实不管什么关系,两人在一起惯了,经常能看到,分开半天都会很不习惯。
更别说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小夫妻。
如果不是更喜欢辞玉人形的模样,辞玉也更喜欢变成人,偶尔做做自己的事。
蓐收可能还会跟从前一样,每次出门都让她窝到他的袖子、爬到他的肩膀、脑袋或者其它她认为舒服的地方。
不过这次阿念真冤枉蓐收了,他这次带辞玉出去,确实是干正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