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调皮,单纯易骗受影响,每一次下山都会跟着别人一起,多在周边几个小镇玩。
现在走远了,若是应小冥再次离开她,留下她一个人,她会不会被欺骗、欺负?
若是遇到其他好玩、对她更好的人,会不会把他忘了,喜欢上别人,彻底不回来了?
赵玉真越想,越是难受,后悔、害怕等种种情绪翻滚交织着,胸腔窒闷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赵玉真你提前一天知道她要走,为何不告诉我?!
他怨限制他自由的天命,此刻还有些控制不住地迁怒再次提醒他的王一行。
王一行她最爱跟你玩,我以为你会很清楚。
王一行自觉心中有愧,无愧他也不会跟从小看顾着长大的小师弟计较这些,反倒还得设法开解他。
赵玉真我知道,我在她离开的前一刻才知道,她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我。
赵玉真她就留下一句再也不喜欢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起初赵玉真声音还有些大,到了后面,他吸了吸鼻子,喉头哽咽,音量渐弱。
王一行有什么错。
他再仗着王一行对他的好来迁怒他,也改变不了最该怨的人其实是他自己这一事实。
怪他不早分清多年的情谊是兄妹还是男女之情,不同她说清楚每件事,离开也不知具体缘由。
直到她走了,得别人提醒,方知她误会了他,以为他等人是对别人有意。
是,他是在期待那人来找他问剑。
因为她总抱怨她好不容易做好的东西被弄没了,他想教训那人,让对方同她道歉、赔偿她,好让她高兴,放下此事。
她走后,人来了。
知道自己打碎别人很在意、惦念的东西,间接害得她可能因此,也诚心道了歉。
可再道歉有什么用,长欢听不到了。
她被其他人没有证据、胡乱猜测的话影响到,一个人胡思乱想,抱着对他的误解走了。
每次她亲近他,他都没有躲开,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真实想法?
再者,纵是兄妹又如何。
是兄妹,她一样很重要,重要到只要她不走,他可以让自己渐渐转变,满足她,答应她一众要求。
乾坤殿内,微弱的烛火摇曳着,跪在蒲团的青袍少年垂头哽咽,像只孤独可怜的小兽。
王一行既心疼又懊悔,哪里再忍心责怪。
他不该贪杯喝多酒,在长欢面前乱说话,没有逼问清楚她要去哪里,何时回来。
把手放在赵玉真肩上,王一行轻声安抚。
王一行小师弟,你也知道,师父一直在寻为你逆天改命的方法,在这之前,你先好好留在观里修炼,师兄和其他人去找,一旦有了她的消息就告知你,将她带回来,如何?
许久,赵玉真从喉间低低地溢出一个‘嗯’字。
除了如此,还能如何。
自反省离了乾坤殿,赵玉真没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闹着下山。
他待在自己的小院里闭门不出,寻找解决天命方法的同时,日日练功,意图早日打败掌教和其他真人。
然他心怀杂念,静不了心,实力停滞不前。
越是焦急,越是难以前行。
不久后,吕素真说,他算出赵玉真有一场生死大劫,想要破劫,要么到达神游玄境,逆天改命,要么由他助破劫。
越往后越难破境,以赵玉真如今的情况更难。
不知劫数何时到来,因担心小徒弟,吕素真决定采用第二个方法。
岂料其遭到天道反噬。
雷云鹤又在这个重要关头闯上望城山,不听不管地挑战赵玉真,直接害得赵玉真重伤反噬,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者,经脉逆流,血气暴长,功力增长数倍,却犹如饮鸩止渴,随时有暴乱毙命的危险。
事情发展到最后,于赵玉真而言,雷云鹤的到来并非没有任何好处。
被打晕昏死过去前,他看到了长欢,一身淡绿色纱裙,带着清雅幽淡的香气。
第二日醒来,他本该修养数月的伤痊愈了大半。
他的身体、床边、被子里残存着淡淡的熟悉香味,新鲜、勾得人心尖颤动,余味泛甜。
长欢回来了。
看到床头边装有三颗给他留下,以草木精元、千锤百炼出的药丸,赵玉真掀开被子,欣喜若狂地跑出去。
她一定回来了。
赵玉真小欢儿!
“小师叔,你醒了。”玄陵端着药汤,踏入院子里,一脸高兴。
赵玉真小欢儿呢,她在哪里?
“小欢她,她...”
玄陵支支吾吾地,赵玉真焦急地一把抓住玄陵的肩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赵玉真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