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中秋

两人来到市镇上，将草药卖给药铺，杨过采的灵芝品质并不太好甚至又小，还是一般灵芝，所卖的钱根本不到普通灵芝的价钱，但那药铺的大夫见杨过和小龙女年纪甚幼，可怜他二人，于是稍微多给了点钱，两人忙活了一顿，总算赚到了些钱。

杨过喜滋滋地摸着怀中的钱，心中盘算着买些什么好。小龙女出声道：“过儿，这些钱够咱们当盘缠了吗？”杨过道：“我也不知，不过路途遥远，想必应是不够的。”小龙女叹了口气，道：“这样啊。”杨过道：“嗯。而且咱们平常也要花钱，还是得多赚钱才行。”他看向小龙女，见她身上穿着自己缝缝补补，满是补丁的旧衣，道：“不说这些了，龙儿。走，我带你去挑几身好看的衣裳！”

他拉起小龙女的手便先去衣铺，给自己和小龙女选了几身衣裳。小龙女拿了几匹布和彩线，杨过付过钱后便带着小龙女离开了。两人又买了一小袋米和面，还买了些下厨的用具和调制品，甚至还买了些种子。小龙女想到要教杨过读书，于是买了纸墨笔砚。两人这一买，刚赚下的钱瞬间少了一大半。杨过本来还想给小龙女买琴，但发现手中的钱不够了，只能就罢。

最后两人大包小包提着东西回去窑洞。二人将东西放好摆好，稍作休息，小龙女便开始教杨过认字，她将纸放在桌上，在砚中磨好墨，用毛笔沾上浓墨，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二人的名字，所写之字甚是娟秀，小龙女道：“过儿，你识得这几字吗？”

杨过笑嘻嘻道：“我的名字我还是认得的，我名字旁边就是你的名字，是不是？”又道：“原来这字念‘龙’，我认识你的名字啦！”小龙女道：“你来试着写字。”将毛笔递给他。杨过母亲穆念慈虽也是读过书的女子，但带着孩子过日子，生活贫苦，每天为生计所愁，虽教过杨过一些字，却是很少用纸笔，而杨过更是没碰过笔了。

杨过拿过毛笔，照着小龙女的姿势在纸上慢慢落笔。他是照着小龙女的笔迹来写字的，但写出来却没小龙女那般美观。小龙女又拿了一支毛笔，开始在纸上写字。宋代文人雅士盛行，多爱诗词歌赋，小龙女在墓中也多看诗词音乐等文学，她所写的正是诗经中的第一首《周南·关雎》。

小龙女念了一句，让杨过跟着自己念，念完又让杨过自己念一遍。杨过聪颖，一遍都记住了，很顺畅便念了出来。小龙女给杨过讲着意思，杨过聚精会神地听着。等小龙女讲完后，他笑吟吟道：“原来君子追淑女还要采荇菜啊。那我也去给你拔荇菜！”

小龙女瞥他了一眼，说道：“过儿，不许开玩笑。”杨过闭嘴不语。小龙女淡淡道：“今日便学到这罢。以后我每日分出时间来教你读书，现在你该开始练武啦。”说着走出洞口，给杨过捉麻雀来练功，又授了他一些轻功提纵术与擒拿功夫。

一连数日，杨过已能一口气将洞中的几只麻雀尽数捉住。此后麻雀只数也愈来愈多，最后是在窑洞中捕捉九九八十一只麻雀。两人接下来便专心练武，不去顾其他事，只三个月工夫，八十一只麻雀杨过已能手到擒来。小龙女见他进步迅速，也很是欢喜，说道：“这‘柔网势’算是快要练成啦。现下咱们可以到外面去捉啦。”杨过听‘柔网势’已快成，喜形于色。小龙女瞧见他高兴，说道：“你可别急着欢喜的。这功夫难练得紧。八十一只麻雀，一只也不能飞走了。你啊，还差得远呢。”

两人来到洞外，此时正当八月初，节近中秋，草地还是一片绿意盎然，洞外的栗树也早已长出果实，等再过段时日便应当要熟。杨过望着外壳满是针刺的栗子，心想：“等到时候栗子熟了就给龙儿炒栗子吃。”

小龙女说道：“接下来你且瞧好了，可莫要走神。”杨过笑着点头，道：“好，你放心，我都看着呢。”她解开布袋袋口，轻轻一抖，麻雀纷纷飞出，群雀重获自由，立马飞向各个方向。她一双纤纤素手挥出，东边一收，西边一拍，将几只振翅飞出的麻雀挡回。只见她双掌这边挡，那边拍，竟将八十一只麻雀尽数聚在她胸前三尺之内。

但见她双臂飞舞，两只手掌挥出残影，宛似化成了千手千掌，那八十一只麻雀再如何飞滚翻扑，始终飞不出她双掌所围成的圈子。杨过只看得目瞪口呆，又惊又喜，一定神间，立时想到：“龙儿让我好好看着，她一定是在教我一套奇妙掌法。快用心记着，莫可辜负。”凝神观看她如何出手挡击，如何回臂反扑。她发掌奇快，但一招一式，清清楚楚，自成段落。杨过虽看不懂其中的奥妙，却也不再是最初那般诧异。

小龙女又打了一盏茶时分，双掌分扬，反手背后，那些麻雀骤脱束缚，纷纷冲天飞去。小龙女道：“要它们不飞走，这功夫叫‘夭娇空碧’，我之前也同你说过，乃是我古墓派的轻功身法，你可还记得？”突然高跃，长袖挥处，两股袖风扑出，群雀尽数跌落，唧唧乱叫，过了一会，才一只只养回力气，振翅飞去。

杨过大为震惊，神色喜悦，牵过她衣袖，道：“龙儿，你这本事可真厉害！”小龙女道：“祖师婆婆所创的武功自当精妙绝伦，等你练成柔网势之后便是夭娇空碧，你好好学罢！”于是授了他十几招掌法，杨过一一学了。之后的十余日内，杨过将八十一招“柔网势”学全了，练习纯熟。小龙女一直伴在他身边，给捉了一只麻雀，让他用掌法拦挡。若是麻雀从他双掌中窜出，小龙女便纤手一伸，将麻雀挡回去让他继续练习掌法。

到了中秋，两人这日不再练武。夜幕降临，一轮明月浮于空中，月如银盆，皎洁无瑕，洒下一地碎玉。杨过拉着小龙女行至在镇上的街道上，此时因过节而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商贩叫卖，热闹非凡。

杨过买了两个月饼，递给小龙女一个。两人边吃边逛，这月饼圆圆的，色泽金黄，上有酥油，里面的馅是饴糖，甜甜的，杨过很是喜欢，吃完又买了一个，本想买两个，再拿一个给小龙女，但小龙女不要。

杨过听着从楼上传来的唱曲声，瞧见江上的数点淡淡红光，心中一动，牵着小龙女的手到一个摊位前，问道：“这水灯怎么卖啊？”摊位的小贩是个和蔼的老者，见杨过和小龙女年幼，给他们便宜了些。两人身上钱财不多，只买了一个水灯，这水灯是荷花样，用羊皮制的，粉嫩的花瓣甚是娇艳，制作精美。

杨过一手抱着水灯，一手牵着小龙女来到江边的岸上，对小龙女笑道：“龙儿，你许个愿罢。”小龙女微微一笑，道：“我没甚么要许的愿，就算有愿望，你也会帮我实现，是不是？就像是你要送我回终南山一样。”杨过笑意盎然，说道：“嗯。你想要什么我便尽力满足你的愿望！”

小龙女莞尔一笑，犹如天上的明月，皎洁美丽，清雅绝俗，柔声道：“过儿，你想许什么愿？我帮你完成心愿好不好？”杨过听她声音轻柔，如珠玉击撞，心中不由一动，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愿望了。小龙女微微一笑，道：“过儿，你想好了没有？”杨过忙道：“那我要一个愿望。”

小龙女笑道：“哪有许愿许一个愿望的啊。”杨过笑嘻嘻道：“我不就是吗？而且我还没有想好愿望，那就再许一个愿望好了。龙儿，这个愿望可还算数？”小龙女道：“自然算的。我既然答应了，便是要做到的。”杨过道：“那我便安心啦。”小龙女伸手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道：“瞧你说的，好像我不会帮你实现许下的愿望似的。”

杨过笑道：“怎么会呢，龙儿你这般温柔美丽，想必我的愿望你也会同我帮你一样都会帮我实现的。”小龙女“哼哼”两声，语调轻快，带丝俏皮，说道：“那是自然。”杨过捧着荷花水灯，道：“龙儿，咱们一起把水灯放到江中罢。”

小龙女点点头，杨过将水灯一伸，小龙女两手抓住一边，和他蹲下身去放入水中，那盏荷花水灯便在水中浮着漂进了数盏荷花水灯中，远处一瞧，犹似真的荷花一般，荷花浮满水面，烂如繁星，承载着人们的梦漂向远方。

两人遥见远处江面星光熠熠，其华灼灼，头顶明月皎皎，清辉淡淡。二人并肩一起，手牵着手，身处人群之中。杨过望着圆月，说道：“龙儿，你说月里的嫦娥是不是正在瞧着咱们啊？”小龙女望向满月，道：“我不知道，或许是的。”

杨过笑道：“也不知嫦娥是否像传说中那么美。”小龙女道：“既然是天上的仙子，那想必美丽非凡。”杨过道：“龙儿，你是不是天仙转世下凡啊，我瞧你美得便像天上的仙子。”小龙女微微一笑，道：“你又没去过天上，怎便知晓我像天仙一般美啊。”

杨过道：“我没去过，但天上的仙子就应该同你这般美，否则怎地能但得起天仙的称呼啊！”小龙女噗嗤一笑，硕道：“过儿，你又在打趣我啦。”杨过挺胸道：“我可没有，我说得都是真的。你瞧你，旁人见了你都多加理待，不是因为美如天仙又是哪般？”

小龙女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说话，两人在江边走着，晚风拂过，说不出得舒心，直至人群渐疏，人影渐离，两人才沿着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