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审讯后，被俘男子早已疲惫不堪。炽热的灯光让他几乎睁不开双眼。饥渴的嘴部也已干瘪开裂。
“这家伙还没搞定啊！”克劳利少校走过来质问道。
“抱歉，长官，”希尔遗憾的摇了摇头，“能够撑过24小时确实是个奇迹！”
“为何拼死不招呢？难道说他摸得清我们的底线？”皮尔斯不解道。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凯泽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
“咱们必须得问出情报，接二连三的发生失踪案。肯定和这货脱离不了关系！”墨菲瞪着监控屏幕上的嫌犯道。十天时间过去了，汉克，卡特和他的家属海蒂三人依旧下落不明。更离奇的是，就连他们的宠物猫也不知所踪。
“不过有一点我们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货和他的手下打算在失踪的当天晚上下手，只不过阴差阳错之下，他们遭遇了失败。”希尔将文件夹中的监控截图扔放在桌面。
“倒也不一定，我看也许是另一伙人下的黑手，”克劳利摆正照片分析道，“只不过他们受雇于同一个上司罢了。”
“你觉得会不会跟吉布提和厄立特里亚的那帮人是同一关系？”皮尔斯问道。
“十有八九！毕竟拍到的失踪迹象和现场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克劳利肯定说。
“混蛋养大的东西！这些人搞这套到底是想干嘛？”凯泽尔拍打了下桌面。
“话说既然能撑这么久，那有没有可能，这货真的知晓内容有限？”希尔质疑说。
“我看是这货死鸭子嘴硬吧！搞不好是有什么把柄放在雇佣他的人手上。”皮尔斯冷笑道。
“我已经忍无可忍了，陪这货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去视察民兵组织，起码还可以抓几个懒货。”克劳利抱怨道。
“长官，您的意思是？”四人望着他。
“我记得情报部那边不是开发了一种新手段吗？最新效果的“吐真剂”！能弄来的话就赶紧弄上吧。”克劳利说。
“有是有，不过长官，这玩意儿容易引起人的心脏病发作。搞不好直接一命呜呼了。”皮尔斯担忧道。
“要是他再不说的话，就让他永远闭嘴。”克劳利回应说，“本来想让人去调查失踪案，结果去调查的人反倒没了一个还不见了俩！这让我怎么跟参谋部交代。”
“但是……”
“那就通知好急救人员，这样存活概率更大一些。”克劳利松了松领口说。
在药剂注射后的一个小时，嫌犯终于交代了所有已知情报：他是受匿名人士指使的前锡那罗亚集团成员，名叫托莱多。进入卡特住所的目的也是想弄清对方去向，并在抓获对方之后找到此前行动中缴获的插盘以及有关“薇尔丹蒂计划”的情报，最后再顺便灭口。至于后者的计划内容，嫌犯真的一无所知。
“之前的插盘？”克劳利听着录音皱起眉，“这东西在你们知道的地方吗？”
四名队员面面相觑的摇摇头，“抱歉，据我们所知，这东西是交由卡特他们保管的。”希尔回答说。
“那这个计划项目呢？”克劳利继续问道。
“没听任何人提及过，”皮尔斯耸了耸肩，“也许是这货神志不清胡乱交代的。”
若有所思的克劳利看了眼屏幕上奄奄一息的托莱多，他感到此人背后的主使一定非同小可。能够知晓如此机密的存在，看来哪怕掘地三尺都要弄清真相。
“给我备车，我要去趟布鲁克森的住宅。兴许他能有所了解。”克劳利对一边的工作人员指示道，“你们几个给我把这货看好了！”
听到重重的关门声，四名队员不由叹了口气。虽然过程不太理想，但至少问出了想要的情报。
“最近发生的糟心事可真多，简直要把人逼疯了。”墨菲埋怨道。
“没办法啦，吃这碗饭肯定要面对这些。不过总比在非洲那边环境要好吧。”凯泽尔安慰说。
“假如这个“薇尔丹蒂”计划真的存在，你们认为这是关于什么的？感觉我们部门好像开发了一堆离奇古怪的项目？”墨菲好奇道。
“我们哪知道，咱们又不是这项目的负责人。不过关于这个薇尔丹蒂，我倒是略知一二，听说这是个北欧女神的名字。”皮尔斯说。
“还拥有掌握着现在时间的能力，另外两位分别是乌尔德和诗寇蒂。这二位司掌“过去”和“未来”。共称“诺伦三女神”。”希尔补充道。
“取这种名字未免也太中二无语了吧？取个别的什么不好。不过既然是掌控现在的女神，那么想必计划内容也有所关联吧？”凯泽尔分析道。
“也许吧。但个人感觉背后应该离不开残酷的真相与代价。”希尔语重心长说。
另一边，飞向蓝天的海蒂悬停在了半空。望着眼前波澜壮阔的海面与白雪皑皑的山脊，她激动不已。这可远比民航客机上的场面壮观宏伟。此刻她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
现在还不够！她要飞的更高。海蒂把目光转向天空，深吸一口气后，蓄力完毕的她向着更高的云层飞去。当狂风气流吹刮在她的身体时，海蒂欣喜若狂。全身的肌肉，血液和感官，都在这一刻完全激活沸腾。
穿过厚重的云层，更加猛烈的阳光照耀在她的全身。不过得益于战术眼罩的保护，她可以直视来自头顶的烈日。活动于太阳表层的耀斑与能量在她眼中一清二楚。而位于月球表面的陨坑和环形山更加清晰可见。若不是机体能量有限，她真想好好遨游太空一番。眼前这些陪伴地球的天体在她心中一直都是高深莫测的存在。
“海蒂……海蒂，听得到吗？”来自耳机无线电的声音响起。
“可以，没问题。”海蒂回复道。
“一切安好吧？有没有出现什么反常或者不适？”卡特的声音传来道。
“目前没有。虽然这里空气稀薄且紫外线猛烈，但我并未有任何异样。”海蒂开心道。
“意料之内，毕竟机体设计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艾琳娜说。
“你的能量只有一个小时时间。在这之后，必须立刻返回地面。”卡特提醒道。
“我自有分寸。”
“小心点，千万别碰到雷暴天气或者撞到鸟什么的。”汉克叮嘱说。
“我会注意的。”海蒂回复道。
“那祝你玩的愉快。”艾琳娜说。
对方下线后，海蒂继续漫游飞行。随着越来越多的新鲜事物收入眼中，欢欣鼓舞的海蒂更加放飞自我。在穿过一团灰白色的层积云时，她的机体凝结上了冰霜和雪晶。
“海蒂……”卡特的声音再次传来，“……看你周围气温下降的很快，应该没什么吧？”
“没有，我这里指数一切正常。”穿过层积云的海蒂回答说。
“虽说有防冻层的保护，但我不建议你在层积云停留太久。难免会有冰雪堵塞机体的概率出现。”艾琳娜警告道。
“放心吧，我已经离开这里了。”
地面上，坐在遮阳伞下的三人惬意的享用着冰镇苏打和水果。看着平板上的海蒂视角，汉克羡慕的感慨道，“恐怕鸟类飞行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吧。”他喝着苏打水说。
“这可比鸟类潇洒多了！不仅飞得更高，所要面临的难题也基本不用担忧。毕竟这可是一款比我们世界战斗机都要先进的存在。”卡特回应说。
“倒也没这么夸张，其实这方面的设计基本上都差不多的。”艾琳娜扶了扶脸上的太阳镜说。
看着屏幕上的图像，突发念想的汉克说，“这要是弄个操作手柄就好玩了。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过把驾驶无人机的瘾。”
“是可以做到这种功能，但这也只是应对危急情况。比如说机体突然失控或者海蒂暂时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艾琳娜说。
“你就别想了，汉克。人家可不是啥没灵魂的机器人，轮不到把控制权交给你。”卡特没好气的说。
“就是说说罢了。又不是当真，”汉克翻了个白眼，“话说这个功能是什么？看上去不是个好玩意儿。”他指着栏目最下方的一个类似生物危害的紫色鹿角标识问。
“下面好像也没有注解或者名称。”卡特看着标识疑惑道。
“千万别动这东西，这确实不是个好玩意。”艾琳娜厉声警告道。
“也是带有生物危害吗？”卡特问。
“差不多。可以说是这款机体最后的筹码，”艾琳娜深吸一口气，“这是一种几乎不可恢复逆转的自毁型程序！别的系统顶多只是消耗可再生能量，这玩意儿是直接燃烧寿命的！”
“明白了，”有所领悟的汉克呲了下牙，“就是在那种在绝境时专用于和敌人同归于尽的。真的是不到万不得已的那种。”
“那如果真的开启的话，那会发生什么事？”卡特问道。
“那么使用者将战斗到生命耗尽的最后一刻！也就是完全变成一台疯狂失控的战争机器。”艾琳娜回复道。
“你没在跟我开玩笑吧？这种危险的程序你们都要设计出来！”卡特惊恐道。
“这就是我们的核威慑以及达摩克利斯之剑！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我们也只能选择这样。”艾琳娜无奈道。
“什么你们，应该是我们！而且既然海蒂继承了这套衣钵，那就不应该留下这样的程序。劝你赶紧把这玩意剔除掉。”卡特激动道。
“不可能的，这款程序已经和机体能源融入一体了。强行解除的话，只会造成系统的全面瘫痪。到时候海蒂就彻底废掉了。”艾琳娜摇了摇头。
“上帝啊，”卡特抓了抓头发，“如果真到这一刻的话，海蒂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我很想说有，但很抱歉，残酷的事实是，可能真的轮不到她的选择。”
“去你的。她可不是你们世界的机器，没有必要为这个世界的生死做出牺牲。”卡特一边说着，一边关闭了旁边屏幕上的通讯仪器。他并不希望海蒂知晓此事。
“那如果计划失败呢？这个世界毁灭的话，你们也要为之付出生命。”艾琳娜反问道。
“但我们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的毁灭与否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是被无辜牵连的。”卡特义正言辞道。
“但如果不打败卡莎的话，你们恐怕也无法回到自己的世界。而且你怕是有所不知，倘若这个世界真的陷入覆灭，那你们的世界也将受到影响！”艾琳娜无可奈何道，“我们两个世界是藕断丝连的！”
“那么，我们世界会因此毁灭吗？”汉克问。
“这个我不清楚。但运行规律肯定会受到改变，说不定进入冰河世纪也不是不可能。”艾琳娜若有所思道。
“那也不行！就算是海蒂愿意我也不可能让她这么做！也许这对你来说很自私，但我义不容辞。”卡特坚决道，“她不应该成为这样的工具，她有更好的选择权。”
“那你呢？当初执行“薇尔丹蒂计划”的时候有考虑她的感受和选择权吗？”艾琳娜注视着他问。
“什么？”卡特惊讶道。
“在你们身边生活那么多年，关于这个她的过去我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为了挽救她的生命，你和你的家人不惜偷尝禁果，将尚未成型的项目使用在她身上！”艾琳娜瞪着他。
“我……”卡特感到汗流浃背。
“在此之前，“薇尔丹蒂项目”的生物实验一直以失败告终！而事实上它也并未在海蒂身上取得成功，因为在你们进行操作前，海蒂就已被宣告脑死亡了！可你和你的家人选择另辟蹊径，把另一个被称为“狄安娜”的项目也用在了上面！你们根据海蒂脑部提取到的记忆碎片和意识进行修复编写，创造出了一个几乎可以与原版相媲美的“意识系统”重新植入！而为了取得成功，你们的人对海蒂原先的躯体进行了修复改造！这也是为何她不论是酷暑，还是寒冬都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出现中暑或者流感的原因！”艾琳娜怒目而视道。
“我们也是为了救她！她获得了新生，而且她还是那个海蒂！”卡特辩解道。
“应该是这个人认为自己是海蒂吧？”艾琳娜直言不讳道，“她的躯体，人格，记忆与性格都与海蒂无异。但残酷的事实是，你们说创造的并不是原来的她！原来的海蒂已经是过去式了。”
“你……”卡特不知如何作答。
“听你的意思，这类似于一种自由意志的支配与催眠？上帝，这好像跟现在的海蒂情况无异。”汉克惊呼道。
“少来，起码在我们世界，她还是原来的模样！”卡特回复道。
“原来的模样？不见得吧，那你能解释下为何之前她在五角大楼莫名晕倒之后，你就立马把她以体检为由送去了你们的研究所！不就是害怕意识故障导致东窗事发吗？而且倒霉的是，她在手术过程中居然还意外苏醒。为了掩盖真相，你们为她注射咪达唑仑（Midazolam）并修改扰乱了系统中的这部分记忆。其造成后果就是，海蒂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被类似的梦魇所困扰，而无法做出相应解释的你也只能暂时回避。无处倾诉的她只好将自己的痛处告之于我。而作为你们的宠物，我也只好代替你进行安慰的职责！”艾琳娜攥紧拳头。
“可悲可叹，不过换做是我的话，也许会做出同样的抉择，”汉克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可能并不完美，但至少给予了希望。”
“是帮助她还是安慰自己？”艾琳娜问。
“我认为两者皆有，拥有大好年华的她不应该被就此放弃！”汉克回应说。
“随你怎么说，艾琳娜。但我还是坚持己见。”卡特望着海平面，但他的语气却失去了此前的坚定。或许真的是被对方戳中了痛处。
这时，晴朗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一阵雷暴！轰隆的声响将三人悚然一惊。
“这好端端的？明明一朵乌云都没有啊！为啥会有这天气？”卡特不解的说。
“搞不好是你说错话遭雷劈呗。”汉克调侃说，“不过要不要提醒一下海蒂？也许……”
“在云层之上，应该不会有所影响吧？而且应该能及时发现，并且避开的。”卡特分析说。
“不，我想这不是普通的雷暴，”大惊失色的艾琳娜望着出现闪电的天空，“这好像是从外太空来的“星雷”！”
“什么玩意？”卡特与汉克一头雾水。
“这是我们这里独有的天气！来自外太空。平均每30年出现一次！我记得上次出现在这好像还是在十年前，天呐！这回居然又出现了。”艾琳娜惊讶道。
“上帝啊，你怎么不早说？”卡特责备道。
“我也没有料到啊！不跟你讲了平均30年吗？”
卡特与汉克顾不上责备，他们赶紧将目光转移到平板屏幕。而此刻还在天空飞行的海蒂早已开始了闪避回程。由于卡特事先关闭了通讯且并未关注，因此海蒂的多次呼叫都以失败告终。
“该死的！赶紧设置安全线路返回呀！”艾琳娜一把推开卡特两人，来到平板前。然而她还是迟了一步，就在她刚拿起平板的那一刹那，躲避不及的海蒂还是遭遇了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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