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澜烛边走边留意着白砚清的神色,被人发现也毫不心虚,“砚砚,上车吧。”
“哇!这你的,你这么有钱?”凌久时看到楼下停的那辆车,不禁感慨了一声。
阮澜烛没接话,只是帮白砚清开了后座车门示意他先进,对此白砚清表示:既然有人服务,那他只好接受喽!
凌久时也接着坐了后排,阮澜烛却是坐了副驾,于是白砚清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主驾位的人身上。
“这位程千里。”刚给人介绍着,阮澜烛就发现程千里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白砚清那一副震惊到夸张的表情,简直是没眼看,不由提醒,“有什么其他的事回黑曜石再说。”
凌久时左右看了看,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声,“那个,冒昧地问一下,你朋友多大了?”
“我刚十八。”
前面白砚清觉着长相嫩生生的小孩转过头回道,一边说还一边暗含激动地瞄了几眼旁边的白砚清。
凌久时不太放心地提议,“那你刚拿驾照不久吧,要不我来开?”
“嘶——凌哥知道,几岁能拿赛车驾驶证吗?”程千里狡黠地问。
“不知道。”凌久时耸了耸肩老实摇头。
“我赛车五年了!坐稳喽!”
汽车下一秒开动起来,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的凌久时颠簸得厉害。
白砚清看他实在不适应这车的速度,一时间也不好动作,直接自己帮他系上了。
路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各种场景飞速模糊,与阮澜烛要了袋中一只苹果、一根香蕉吃完后,车依旧未达目的地,白砚清倒也难免生出几分困意,眼睑微阖却并未睡去,只当略作放松,姿态熟练旁人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汽车开到了郊区的一栋别墅外停下,四人下了车。凌久时有些眩晕慢慢站着缓了缓神,白砚清则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继而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别墅。
地方选的倒是不错,审美也可以。
白砚清如是想,哪知一抬眼便碰上了阮澜烛的视线,那家伙好似清楚他现在在想什么,越过两人在他身旁站定。
“砚砚,在外面看多没意思,还是和我一起进去仔细看看?”
阮澜烛这家伙,在门外装得人模人样的,实际上还是门里那只狐狸!
白砚清很想吐槽,但想了想他的人设还是觉得算了,和凌久时一道顺从地跟着前面两人往别墅里走去。
一路开着廊灯走着,直到进了客厅,见到了黑曜石的其他成员。
“老大!”
“阮哥,回来了。”
“嗯。”阮澜烛介绍道,“我左手边这位是凌久时,右手边的是白砚清。”
“你们好。”白砚清想了想,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
闻言,客厅里那几道本就明里暗里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唰的一下更亮了。
“你好,你好,我叫卢艳雪,擅长厨艺,你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跟我说,不用客气。”三人中唯一一位女生表情颇为慈爱(?)地望过去。
“陈非。”拿着平板的男人轻推了一下眼镜,掩饰了一下眼底的惊艳,也开口道。
“易……易曼曼。”正吃着东西的男人有些怯怯地说出名字。
“你给凌久时解释吧。”阮澜烛眸色微深,给程千里下达了任务。
“哦。”程千里上一秒刚爽快地应下,下一秒却反应过来,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样子。
“从哪儿开始讲啊?还有,为什么只是给凌哥解释?白……白弟那边?”
“从哪儿开始对他来说都是新的。”阮澜烛略显无奈,“至于砚砚——”
他话风一转,冷峻的眉眼也温柔缱绻起来,“我的所有砚砚都知道。”
此话一出,除了白砚清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齐齐惊住了。
白砚清:……
他能说什么?他什么也不能说,更无从反驳。
毕竟,从雪村那个礼物开始,阮澜烛的这句话就早已是现实了!他的真名,他的身份,他的长处,他的弱点,他的一切的一切!
话说,阮澜烛真的不是在宣誓主权吗?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凌久时率先回过神,无比期盼地想要一个否定的回答,“砚清——”
白砚清轻咳一声,顶着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表示了肯定,“嗯。”
啪叽——
凌久时耳边仿佛传来心碎的声音!还是粉碎的那种!
他恍恍惚惚,他痛心疾首,他恨铁不成钢,望着阮澜烛好似望着一头不怀好意的恶狼,尤显几分狰狞啊!
程千里等人更是怀疑他们的耳朵坏了,纷纷破防,这绝对不是他们老大/阮哥!怕不是被哪儿来的妖魔鬼怪夺舍了吧?!!
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吧?不是吧,真的不是吧?
白砚清看上去顶多十六七岁的样子,再风姿卓然,再超凡脱俗,那也是个未成年呐?!!!
“你们在想什么?”
阮澜烛发现这几人在他说完之后都用一种看禽兽的眼神看他,尤其是白砚清点头之后,那眼神就更放肆了,不由得蹙眉深思,总觉得他们在想一些很不礼貌的事情。
白砚清显然get到了周围人的点,无语极了,这群人……
不过,客观来讲,不了解内情的人初初一听,确实容易误会。
这尚未识全七情六欲的闯祸精,真是由着性子来,半点不顾他人死活,简直是不把人当人看,而是把人当NPC看呐!
不是,谁教他这么说话的?搜索引擎吗?
他那样的说法,怎么叫人不误会?没看感知到一些他俩情况的凌凌这时都误会了吗?
白砚清抚额,半晌,认命般地解释道,“我们之间的情况比较复杂,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别乱想。”
大家信了吗?信了!当事人的话总归有可信度的,而光风霁月的白砚清看起来也不像会说谎的样子,于是一个个勉力振奋起来。
太好了,老大/阮哥不是禽兽!
太好了,砚清没被骗走!
阮澜烛:……?他们在庆幸什么?
“来不及了,我先去过扇门。”阮澜烛放下手里的袋子,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十五分钟后回来。”
“砚砚,你先休息会儿,等我回来。”他又瞥了一眼程千里,“下次开快点。”
“还有,收起你们乱七八糟的想法。”说完转身离开。
“啧,再快就超速了!”程千里小声嘀咕道。
“来来来,刚刚都介绍过了,大家相互熟悉一下吧。”程千里拍了拍凌久时,倒是没敢对白砚清直接上手。
沙发上那三人微微点头示意,易曼曼看着白砚清走到一边,拎起阮澜烛放在小桌上的袋子,连忙让开位置,去了陈非那里,“你们坐。”
“你也别怪他们冷漠,毕竟大家都知道,在门里死了,门外也可能会死,所以他们不会在陌生人身上投入太多感情。”程千里接着道。
“是吗?”接过白砚清递过来的一只香蕉,凌久时对于四人不自觉地还在关注着砚清的行为表示了疑惑,他们管这叫冷漠?
“咳,特殊情况,特殊情况。”显然也意识到现场气氛不对的程千里尴尬地找补。
白砚清并不在意,将袋子里的水果和零食都拿出来放小桌上,“想吃,随便拿。”
他又挑了一小袋干果,看向程千里,淡然道,“请继续。”
程千里不客气地也拿了一袋薯片,撕开来,一边吃一边讲解,主要针对凌久时。
“你刚才说十五分钟,你知道为什么吗?这是因为门里的时间跟门外的时间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一扇门的时间在现实里大概就是十五分钟。咔咔咔……”
“怪不得!那这个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凌久时举着吃了一半的香蕉,若有所思,继续发问。
“就是灵境啊!只要玩了哪怕一分钟的游戏,就会被这个游戏控制,只有过了游戏里的12扇门,才能彻底摆脱游戏的精神控制!”程千说到这有些激动。
“精神控制?类似黑色星期天?”凌久时不确定道?
“嘶——”程千里放下薯片,颇为稀罕地看向凌久时,“聪明啊!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黑色星期天是什么?但是阮哥跟我这么解释过。”
“诶!是不是你们开的门?有拿到纸条吗?”程千里突然记起这事,问了一声。
“在凌凌那儿。”白砚清围观了半天,慢悠悠地吃完手里的东西,说了一句。
“纸条?哦,你是说这个吗?”凌久时扔掉香蕉皮,拿出那一卷牛皮纸,给程千里验证。
展开来的牛皮纸被他放在桌上,程千里不可思议地道了一声,“菲尔夏鸟?”
其余装作正忙的三人一听,纷纷震惊地抬头。
“怎么你们第二扇门就遇到这个?不是都说新人手气好吗?”程千里颇为同情地看了看凌久时和白砚清,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查了,是个童话故事。”凌久时觉得他们反应有些大。
“不是,你们这反应……怎么了?”
白砚清心如明镜,怕是个难度较大的门。
“凌凌,我困了。”
“困了好,困了好呀,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上楼休息一下吧,那边上楼梯,右手边房间最靠前的两个。”
程千里没等凌久时回复,急忙应声道。这想将人忽悠走的态度实在溢于言表,凌久时倒也知道自己现在怕是问不出什么了,听话地看向白砚清。
白砚清抽了两张纸巾细细地擦了擦手,而后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径直上了楼,凌久时也忙不迭地跟上去。
沙发上的几人终于光明正大地盯着白砚清衣玦飘飘的背影,总觉得他们看到了一个穿越时间,穿越空间的真正的古人,偏偏那人的存在半点也不突兀,不开口时更是融于凡俗,自然而然得不得了。
“咳,小白弟弟已经走了。”
“哟,小千里也能喊别人弟弟啦!”
“不刻意去想年龄,总觉得那是个同龄人。”
“陈非说的对,那清清冷冷的眼神扫过来,简直是……”
“要不,我们还是喊名字吧,要是让老大知道了……”
“曼曼说的,也有道理,我可不想被老大秋后算账,还是和凌久时一样直接喊砚清吧!”
“诶,不是!”
“你就认命吧,小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