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
鹿神将酒倒入后土爷爷、赤松子等人的碗里,相比于坐着几人脸上的凝重,他脸上依旧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后土爷爷看向赤松子:“湫怎么会和……幽冥一族扯上关系?你不是一直盯着的吗?”
湫出生于大椿树下,天地孕育而出。后土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湫,那时,他察觉到支撑着海底世界的大椿树有异,他走了过去,却发现树下多了一个小娃娃。
大椿的枝丫护着小娃娃,漱漱落下的叶子像给小娃娃盖了一件衣服。那小娃娃张牙舞爪着藕节般的手臂,躺在地上,咯咯地笑着。
后土刚想抱起小娃娃,却立刻被他身上的神威震得后退半步。后土立刻明白,这个婴儿与他们这些神族后裔不同,他是真正天地孕育的天神。
后土给他取名为“湫”,抱给了当时的水族长老珮收养。
而湫也从小展现了他的不同。
后土发现,湫的情绪能轻易引起海底世界的变化,当时他还那么小,后土担心无法掌控力量的湫,不经意间会对海底世界造成大乱,便给他下了封印。
“去年,湫从人间回来,他体内的封印解除了一半,原以为是湫成年了,他能掌控他的能力了,”后土爷爷撸上他的胡子,“现在想来,他那时应该接触到幽冥一族了。”
“爷爷,幽冥一族回归是好事。”赤松子语气平淡,“我们被困在海底世间很久了。也许,湫的出现,一开始就是打破这牢笼的契机,幽冥一族的出现也是必然。海底世界终将回到它该在的地方。”
“你们在谈论我吗?”
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抬头望去,有人踏着一片明媚的光辉而来,耀眼的逆光中,却是一双红到剔透的眼瞳,明暗交织,又光明又邪恶,如此矛盾,但放在幽冥一族身上,又合该如此。
“后土爷爷,松子哥……”
湫一一叫人,然后牵着婳未的手向他们介绍道,“这是未。”
作为湫的长辈或者姑且算湫的兄长,活了那么多年,他们都看出了湫和婳未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那份自然的亲昵可不是一日或者几日能形成的。
众人:看来湫瞒了很多啊。
“你们好。”想了想,婳未还是礼貌地称呼了一声。毕竟,她之后要安排他们分担她的活计,不对,是找他们帮忙。
后土爷爷脸上挂着慈爱又和蔼的笑容,“湫已经将关于三界的事情转达了。”
“那你们愿意帮忙吗?”婳未的眼里亮着光,“这也关乎着你们,严格算来,海底世界是残留的天界,你们世代生活在这里,不是出自你们的本意,而是当年的惩罚。”
“我们会帮忙,你只管吩咐。”这本来就是顺应天意。
“那就定在五日后吧,海天大门重开后,等所有参加成年礼的神族后裔回来后。”
“可以。”
于是,婳未和湫也坐了下来,他们边喝着酒,边谈论起海天大门重开那日需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