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少年的脸在烛光中显得异常苍白，眼下的红血丝为他的脸增添了一丝阴暗之感。他那一直凝望着肖澈双眼的蓝紫色眼睛，在黑暗中闪耀着淡淡的光芒，竟让人联想到神秘无边的银河，让人全然无法猜透其中的情绪。】
在某段时间，肖澈会给肖清讲童话故事。
以他们两个为原型的，小黑熊和小白熊寻找解药的故事。
……
【他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态变得有些空洞，甚至带着点阴郁。他的声音轻得恍若梦呓：“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那小黑熊，你呢？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肖清那时候还没完全知道真相，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下意识地觉得不能再让他讲下去。
可肖澈没有听他的。
他好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漂亮的眼睛低垂，好像是盛满了璀璨烛光的，又好像是空洞到令人骇然的。
肖清不知道小白熊是谁，小黑熊又是谁，只隐约觉得，所谓的童话故事，可能远远不如表面那样美丽。
10.
肖清知道肖澈喜欢光，喜欢美丽可爱的自然。所以，他在两人近乎摊牌之后问他为什么不去上面住呢。
【少年收起了夸张的笑容，嘴角还是带着弯弯的弧线。只听他慢悠悠地说：“到上面住？嗯……还要去看外面的风景，去上学，去旅游？我可爱的小澈，你还是那么天真烂漫啊。难道你忘了，我说过，我畏光？”】
其实要想恢复正常，是有一个办法的。
……肖澈只需要同化他，把他的血肉吃掉，就可以变成一个正常人。
不再畏光，不再以生肉为食。
11.
这好像的确是肖澈一开始的计划。
同化肖清，让两个怪物永远在一起。
可他……没舍得做到最后一步。
12.
亲眼看哥哥步入深渊，强行拥有了那么多年本该属于肖澈的在阳光下的日子，他却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表面的宁静。
得知真相后，他哭着道歉，可那有什么用呢。
言语是尖刀，是一旦刺进血肉里就无法拔出的尖刀，是哪怕侥幸拔出也会牵连出大块大块血肉的尖刀。
他说他不记得他，他说他是怪物，恶心，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
肖澈也有点疯了，眼底微红地吻上他的唇，放任自己讲肖清拉入不可挽回的深渊。
最亲密的时候，肖澈近乎残忍地在他耳边低语，晚了，什么都晚了。
13.
后来小白熊还是舍不得。
他让小黑熊吃 掉了 自己，让他能够永远活在光里。
尽管自己最后死在了光里——死在他最喜欢，却不可触碰的光里。
皮肤一点一点被阳光灼烫，一点一点融化。
他发出了让对方吃 掉他的指令。
【同化者的命令对被同化者而言是绝对的】
活下来。
小澈。
……让我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14.
肖清满手是血地捧起对方的残余头骨，带他出了肖家的门。
他开着车，和朋友告了别，要带肖澈去很遥远的地方。
他最后也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却也知道这样下去才是最好的。
他们去旅游，去躲避，去快意地享受这个世界，然后孤独地死亡，再葬在一起。
15.
永远在一起。
16.
哪怕是他的幻想，哪怕他的哥哥早就死在了他眼前、他怀里，哪怕他们之间注定是肮脏的，血腥的，不可扭转的结局。
但，又何尝不算是最好的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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