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拿着清心铃来到了寒室,蓝曦臣正在打坐,远看着与常人无异,只走近些看,就能发现他额头有冷汗渗出,嘴唇干裂发白且眉头紧皱。
蓝启仁叹了一口气,将清心铃挂于蓝曦臣腰间,便默默的走了,只是蓝曦臣尚未睁眼,自然没有看到他的叔父的背影越发佝偻了。
蓝曦臣现在像一个过客一样站在一旁,看着他与金光瑶从相遇到相知相时互为知己,看他与聂明玦一起谈经论道,于战场上厮杀,他放心的将后背交与聂明玦,也看到他将清心音交给聂明玦,看见金光瑶弹奏乱魄抄,看着聂明玦暴走失控,看着聂明玦爆体而亡,
梦境中:
金光瑶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
江澄揉了揉额头,感觉十分苦恼,从借清心铃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七天了,他白天要处理宗门事务,要分心看顾金陵台那边,以免金凌那小子闯出什么祸事,晚上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还要被蓝曦臣的梦境折磨,七天啊,整整七天,每次他睡着就能看见前面蓝曦臣的背影,看他和聂明玦金光瑶那感人的义兄义弟故事,他都要看吐了。蓝曦臣这厮怎么还走不出来,肯定是因为太闲了。
第八天的江澄终于忍无可忍,上去一脚将蓝曦臣给踹翻了。蓝曦臣先是懵懵的抬眼看去,只看见一脸阴沉的云梦江宗主。
到了第八天,江澄实在是受够了,他怒气冲冲地上前,一脚把蓝曦臣踢了个四脚朝天。蓝曦臣先是懵懵懂懂地抬头看向来人,映入眼帘的是满脸阴霾、显然是忍耐已达极限的云梦江氏宗主。
蓝曦臣惊讶开口
蓝曦臣江宗主?
蓝曦臣江宗主怎么会在这
这时候,江澄却冷冷一笑,没有直接回应蓝曦臣的问题,而是选择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话。
江澄泽芜君您可真有闲情逸致啊,每天都有工夫在这儿怀念您那位坏事做尽的义弟金光瑶。说起来,您这么一搞,恐怕您那位义兄的棺材盖都快要盖不住了吧。
江澄蓝曦臣愣了一下,默默转过头去,脸上明显带了点怒气。
蓝曦臣这事儿跟江宗主好像没啥关系吧?再说了,江宗主随意闯入别人的梦境,是不是有点太不礼貌了?
江澄看了一眼蓝曦臣,挑了挑眉,心道这温润如玉的泽芜君竟有了些脾气,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江澄江某我虽然比不上温文尔雅、行事光明磊落的泽芜君这么守规矩懂礼数,但泽芜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觉得我江某人是非要插手您那些破事儿
江澄江某可不像泽芜君如此清闲,有时间在这里缅怀过去,也没空去管别人家的事儿,莲花坞也不比云深不知处还有一个蓝老先生顶着,若非蓝老先生来借了江家的清心铃,江某也不必白日里处理宗门事务,晚上还要被泽芜君这感人肺腑的兄弟情折磨。
江澄只是可怜了蓝老先生,这一生无妻无子,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了云生不知处,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就两个得意门生,一个端方雅正含光君公然出柜,一个温润如玉泽芜君常年为了他人闭关,只得劳他老人家为其东奔西走,如今那蓝家小辈应当还没有能支撑蓝家的罢,不知蓝老先生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江澄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被他踹倒在地的蓝曦臣在原地愣神。
心魔这事谁也帮不了,只能靠自己慢慢走出来,江澄今日此番举动明显越界了,但想到那日见到蓝老先生的情景,叹了口气,罢了,便当日行一善吧,听不听得进去就看蓝曦臣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