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说话,时间逐渐过去。
思绪回笼,手里早以只剩下烟头,我扔掉手里的烟头,用脚碾了碾,其实也没必要,完全是出于习惯。我站起身来理了理弄乱的外套“天不早了,还是走吧。”
临苜没再说些什么,转身走向门外,临走时,他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大概有十几秒“好吧……那我走了。”
“嗯……如果没什么大事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毕竟分手了。”我淡淡的看他一眼,心里很平静,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他走之前留给我了一条围巾,破破烂烂的,做的很丑,他没再说话,夺步走了出去。
巷子的石灰水泥地上,坎坎坷坷,还有长了青苔的积水坑,临苜有洁癖,放在以前,他肯定会嘟嘟囔囔的说,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他喜欢我坐在他的腿上,让我勾住他的脖子,轻轻的念他的名字“所以以后你来找我好了。”我要是不答应他就在我的脖颈去轻咬一口,算是威胁“敢拒绝我,何忍,你翅膀硬了。”
……我不擅长表达自己,我也不喜欢那样,但是,我会做,然后他会一开心送我钱或什么东西。
……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好像又高了,也瘦了。
后来的确也没在我家附近见过他,其实如果不是刻意,我和临苜根本不会在这个“烂尾楼小巷子”里遇到。
我对分手的反应也不怎么大,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时候一样,没遇见临苜的时候,也是一个小房子,一个人,和一只不太熟的猫。
我喜欢猫,但也有阴影。
我小时候,我家来了一只流浪猫,后来那个流浪猫不知怎的怀孕了,偷偷在我们家小隔间生了两只小猫崽,小猫刚出生一点也不可爱,皱皱巴巴的,后来长大了一些就变的可爱了很多,肉肉的,一只黄的,一只黑的。
两只小猫性格差别很大,一只很暴躁另一只很温顺,我也很喜欢和它们一起玩,摆吃的喂给它们,我和哥哥说,我们一人一只,哥哥也笑,他说小黄猫像我,咋咋呼呼的,很可爱。
……其实,小黑猫也很像哥哥,温温柔柔的。
那年冬天来的很早,早早的下了雪,我知道它们会冷,我想把它们带进屋了,可是妈不让,没办法,我只好把小猫留在屋外,那晚,风好大。
而早上我起来时,想要去看看它们,却只在楼梯口那看见小黄猫的尸体,它的肢体僵硬,我当时又害怕又惊慌,我拿热水想要泡泡它,也许它感到暖和也就醒了过来,可是一点用也没有,它一动也不动,我哭了,哭的很惨。我把小黄猫埋在了奶奶家的石榴树下,回家时,我没见到小黑猫也没见到那只大流浪猫。
我想,它们是搬走了,它们也知道了这里并不安全,不会是它们的庇护所,我那时也很平静了,如同现在一样,我放弃去找它们,但我没忘掉。
后来我一直想养猫,一只黑色的,一只黄色的……这件事成了我的心结,我没对任何人讲过这件事。
我一直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然后买猫。可是机会没等来,其实那个机会就是等我有足够的钱能够确保它们不会受饿受冻……可是,我太没用了,文化程度的高低真的很重要,不够高,就意味不会有机会,机会,会被扼杀,所说的努力也就根本不会存在……
而我现在“养”的是只流浪猫,本来只是喂了点面包,就跟在我身后不走了,我去哪里都要跟着。
这只猫不好看,“中华田园猫”,嗯,也许有这个品种吧,总而言之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土猫”,和“土狗”差不多。脾气挺好的,也乖,而且给片面包就能打发,于是,我就把它留在了身边,生活也算多了乐趣,我跟他取名叫小条,因为它身上有很多条条花纹。
临苜不太喜欢它,但还是允许我带着小条玩,我和临苜在一起后,他也不让我去上班,天天只需要陪着他,他工作挺忙的,他搞的那些我都不懂,我只能呆呆的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上网,特别无聊,分手后我把小条带回来了,吃惯猫粮的他刚开始还挑剔,后来发现,我实在是给不了它更好的,才又认命,也许我挺自私的,但是我不希望临苜哪一天腻了会随随便便把他扔掉,与其那样,不如早一点让小条认清。
……
我揉了揉头发,关了已经生锈的绿皮铁门,一头栽进了床上,我感觉好累,只想睡觉,我把手机关机,关了家里所以的灯、门、窗,小小的空间,有些闷,看不见一点东西。
……
梦里,我看见了我哥,我哥死了3年了,不过他还是那副样子,一点都没有变,瘦瘦的,眼神很温柔,我也小小的,他拉着我玩,妈妈在一旁洗衣服……
我哥不是死在意外上,是家族遗传病,可能挺严重的吧,反正我哥没挺过去,留在了还小小的一只那一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什么时候也会死掉,但是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但挺舍不得的,毕竟,我还没能干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活着的这些年,挺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