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你的婚姻自主权，是朕当年从先皇手中为你争取而来。今日，朕亦不会改变初衷。但窦昭，你应放眼长远，看向天下，勿让窦家利益蒙蔽双眼。朕当初看重你，绝非希望你成为下一个窦世枢。”
此言如惊雷贯耳，振聋发聩，让窦昭几乎跪立不稳，她突然泄了气，捂住胸口，跪坐于地。
芙蕖这时缓缓起身，亲自上前扶起了窦昭，吩咐道：“看座！”
宫人们迅速搬来椅子，芙蕖亲力亲为，将窦昭搀扶到椅子上坐下。
待宫人们退下后，芙蕖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寿姑，你知道吗？朕的祖宗，也曾是僧侣，也曾是乞丐，并非出身于什么显赫世家。正因如此，朕才更加渴望这世间能充满改变的可能，让每个人都能对未来抱有一份希望。”
虽然卖惨并非光彩之事，但此刻却显得尤为有效。
窦昭听到芙蕖的这番话，原本坚定的心思已动摇了大半。
芙蕖继续说道：“这世间，向来是能者居之。若能让一切变得更好，为何不给他人一个机会呢？寿姑，你与朕同为女子，又怎会不知女子在这世间所经历的艰难？朕要改革，不仅是为了国家，更是为了给女子一个彻底改变命运的机会。这世间有许多工作，总是被默认为男子专属，而女子却难以涉足。那女子天生拥有更多时间来学习，若能善加利用，岂不是会更具优势？”
芙蕖的话让窦昭陷入了沉思。
芙蕖想到了后世那些努力上岸的，为何在考试中往往都是女子考上的更多？
正是因为她们的选择有限，因为她们很多没得选择，所以会更加珍惜那来之不易的机会，拼尽全力去争取。
芙蕖瞥了一眼窦昭，“你可知道，这世间有多少女子，一出生就被自己的父母亲手杀死？杀了她们没有理由，只是因为她们是女孩，既不能成为家中的顶梁柱，还要消耗一份粮食，多准备一份嫁妆。但若女子们拥有了改天换地的能力，她们的地位是否会有所改善？是否就能避免一出生就被父母决定命运的悲剧？”
窦昭此刻已是泪流满面，她以一种无比庄重的姿态朝芙蕖跪下，“臣愿意倾尽所有，辅佐陛下实现您的宏伟愿景。”
芙蕖轻轻蹲下身来，贴近窦昭的耳畔，以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纪咏和邬善，若你心中有情，便都全部纳回来吧，但切记，不可让他们牵着你的鼻子走，左右了你的意志。明白吗，寿姑？朕一直都信你，可以做到这天下女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窦昭闻言，使劲地点了点头，仿佛回到了幼时，她毫不犹豫地一把抱住了芙蕖，声音中带着哽咽，“陛下请放心，我会将我所拥有的一切，转化为我个人的力量，为您的宏愿添砖加瓦。”
芙蕖紧紧回拥着窦昭，唇边勾起一抹微笑，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实在是感到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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