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弘业忽然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芙蕖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松墨的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那是常年握剑之人特有的味道。
“你早就认出是我了，对吗？”他声音低沉，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芙蕖的眼睛。
阳光从侧面照来，将他挺拔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
芙蕖抬眸，猝不及防撞入他深邃的眼瞳。
这个距离已经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呼吸时带起的细微气流。
她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裙摆拂过地上的海棠花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王权弘业低笑一声，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又逼近半步。
他抬手拂去芙蕖肩头一片不知何时落下的花瓣，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发丝。
“不如何，只是希望姜姑娘知道……”他声音轻得如同耳语，“今日能在如意楼中相见，便是在下和你极有缘分的。”
这句话说得太过暧昧，芙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只能装作娇羞地挪开自己的视线。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南宫家的弟子不知何时围住了东方姐妹，言辞激烈。
芙蕖眼神一凛，方才的旖旎顿时消散无踪。
“看来……”她迅速调整心绪，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我们得下去看看了。”
转身时，她的发梢不经意拂过王权弘业的手背，留下一缕莲香。
王权弘业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觉扬起。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缕伪造的“业火”，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方才近距离观察，他分明看到芙蕖眼底那一瞬的慌乱。
这位看似清冷的姜家大小姐，原来也会有寻常女儿家的情态。
“缘分么……”他轻声自语，将玉匣收回袖中，“我倒要看看，这缘分能有多深。”
楼下，芙蕖已经走到淮竹身边。
王权弘业站在回廊上，看着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的侧脸，忽然觉得心头某处被轻轻触动。
那种感觉陌生又熟悉，如同久别重逢，又似命中注定。
他缓步下楼，衣袍拂过阶前落花。
无论芙蕖身上有多少秘密，无论她与五妹青木媛有何种关联，这一刻他无比确定。
自己想要的，远不止是揭开谜底那么简单。
如意楼大堂内，原本热闹的氛围骤然凝固。
南宫垂带着七八个家仆将东方姐妹团团围住，地上散落着被打翻的茶具，褐色的茶渍在青石地板上洇开，像一幅丑陋的泼墨画。
“你们是什么人，连神火山庄的人也敢欺负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如利剑劈开凝滞的空气。
众人回头，只见芙蕖从楼梯上缓步而下，青色裙裾如流水般拂过台阶。
阳光透过天井洒落，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光晕，衬得那张本就绝色的容颜愈发惊为天人。
南宫垂原本阴沉的面容在看清芙蕖的瞬间变了颜色。
他抬手制止了正要呵斥的随从，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位姑娘……”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三分，甚至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你这样的美人，还是不要多管我们南宫家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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