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垂眸,“这不是下官接手钦天监后,整顿了一番,才得知,给权贵之家配阴婚一事,已成风俗。”
芙蕖打断他,“解决了吗?”
藏海再次垂眸,“那是自然。如今京城的权贵,可不敢得罪下官。”
香暗荼忽然轻笑,素手斟茶的动作行云流水。
“阿蕖,你是想到了什么法子了?”
芙蕖抬眸,阳光恰好照在她眉心的花钿上,映出一片妖冶的金红,“你有好的解决办法?”
“我能有什么好法子?”香暗荼轻笑,素手将茶推至芙蕖面前,“在大雍,女子的地位本就卑微,有的甚至连自己的嫁妆单子都做不得主……”她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了两下,“除非……能从根本上提升女子的地位,否则,此类事情只会屡禁不止。”
芙蕖眸光微闪,陷入沉思。
一旁的静姝突然抓住芙蕖的手腕,“姐姐,你可是答应过我,未来让我当大将军!”
芙蕖抽出手,指尖在静姝额头一戳,“军营里的晋升,靠的不是我将你放在哪里,而是要你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才稳固。”
“姐姐!”静姝突然挽住芙蕖的手臂,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你能不能快些掌权啊!我父王他……”
她凑到芙蕖耳边,却故意提高音量,“才没有争权夺利之心。我那个庶出的弟弟,更是难登大雅之堂。”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父王他……就是个爱阴阳怪气的闲散王爷而已。”
芙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这话要是让王叔听见……真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晕过去。”
……
走出枕楼,恰逢前门大街最为喧嚣繁华的时辰。
芙蕖站在街口,看着坊市蒸腾的热气里穿梭的行人,不自觉地攥紧了藏海的衣袖。
她今日只穿了件藕荷色交领襦裙,发间一支素银簪,连耳珰都换成了普通的珍珠。
藏海今日也未着华服,遂顺水推舟,吩咐秀栀将马车牵走,准备一起逛逛这座京城。
“虽说本宫自幼在这京城长大,但细细想来,还真未曾真正意义上好好逛过这座城。”
藏海朝芙蕖伸出手来,“那今日,就让我们就如同一对平凡的小夫妻一样,我带着你,好好逛逛。”
芙蕖轻轻一笑,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之中。
“殿下……不,娘子。”藏海笑着改口,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挠,“前头有家胡饼铺子,刚出炉的最是酥脆。”
街边早点摊还未撤下,蒸笼叠得老高。
卖豆浆的老汉铜勺一敲,惊飞了檐下几只麻雀。
藏海护着芙蕖避开挑担的菜农,忽然停在一家绸缎庄前。
橱窗里挂着匹水红色软烟罗,有点像她昨夜芙蓉帐里的面色。
“这位相公好眼光!”老板娘捧着匹月白缎子迎上来,“给娘子裁春衫最是相宜……”
芙蕖耳尖微红,指尖拂过布料时,藏海已经掏出钱袋。
他数铜板的样子认真得可爱,连老板娘找零时多给的两文都没发现。
“阿蕖你看。”
藏海突然指着街角。
一个老篾匠正编着竹篮,手法娴熟得像在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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