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谁家放的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绽开,绚烂的光芒透过窗纱,在床帐内投下转瞬即逝的彩色光斑。
藏海借着这光亮,看见芙蕖正凝视着他,眼中似有星辰流转。
“睡吧。”
她轻声说,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藏海将两人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厉害。
他问,“殿下可听见了?”
芙蕖打断他,“我听见了。”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闭上眼睛,“明日陪我去赏梅吧。”
藏海无声地笑了,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吻。
炭盆里的火渐渐弱下去……
……
清晨的皇家梅园笼罩在薄雾之中,枝头积雪未消,红梅却已傲然绽放,宛如点点朱砂缀在白玉盘中。
藏海扶着芙蕖缓步穿行其间,脚下积雪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他忽然停下,伸手为她系紧狐毛大氅的领口,指尖不经意擦过她下颌的肌肤。
“别冷到了。”
藏海轻声道,目光落在芙蕖被寒风吹得微红的鼻尖上。
她今日未施粉黛,孕期的肌肤却比枝头最娇嫩的梅花还要莹润,眼角那颗泪痣在雪光映照下格外醒目。
芙蕖抬眸一笑,藏海顿时觉得满园红梅都失了颜色。
他将人揽入怀中,却听见枯枝断裂的脆响。
数十道黑影从梅林间窜出,刀光剑影划破晨雾。
为首之人蒙着面巾,可那双与临淄王如出一辙的狭长眼睛,让芙蕖瞬间认出了朱佑检的身份。
她早从密报中知晓此人与赵秉文暗中勾结,也想到了他会行刺,但是却没想到他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
“堂兄来这儿找本宫,所谓何事?”
芙蕖声音清冷,指尖却悄悄在藏海掌心划了个暗号。
她余光瞥见朱佑检身上缠绕的淡金龙气。
天道竟还给这败军之将留了一线生机,当真讽刺。
朱佑检扯下面巾,露出与临淄王相似的面容。
他环视四周,目光在芙蕖隆起的腹部停留片刻,突然大笑,“堂妹可真是色令智昏,竟敢不带护卫就跟着面首出来赏梅!”
藏海闻言瞳孔骤缩,下意识要上前,却被芙蕖反手拦在身后。
她感受到腹中胎儿不安的踢动,面上却丝毫不显慌乱,“你确定周围没人?”
“我的人已将梅园翻了个底朝天!”朱佑检抽出佩剑,剑尖在雪地上划出深痕,“叔父老糊涂了,这天下岂能由女子执掌?我父王才是嫡子,这皇位本该——”
“是本宫父皇的。”芙蕖轻抚孕肚打断他,雪花开始在她周身无声盘旋,“你是从赵秉文那儿得知本宫行踪的吧?”
朱佑检脸色骤变又强自镇定,“是又如何?”
他剑锋直指芙蕖心口,“本想留你一命,可惜你太碍事了——杀了他们!”
藏海只听耳边“铮”的一声清响,芙蕖竟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身薄如蝉翼,在雪光中泛着幽幽蓝芒。
她突然将他往后一推,“躲起来!”
“殿下!你的肚子——”
藏海踉跄着后退,看见芙蕖的裙摆已像是在雪地上旋开一朵血莲。
她剑走游龙,每一步都精准踏在梅枝投下的阴影里,软剑所过之处必有一蓬血花绽放。
更可怕的是那些随她衣袖翻飞而起的雪花,竟化作无数冰锥刺入敌人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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