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李青月的呼声从殿内传来。
她被强行套在一身嫁衣里，腕间银铃随着挣扎发出急促的声响。
鬼王正与她在拜堂。
芙蕖眸中金芒暴涨。
她甚至没有结印，只是广袖一挥，禁锢李青月的鬼术便如薄冰般碎裂。
少女踉跄着扑过来时，嫁衣的宽大袖摆在空中翻飞如蝶，露出下面被锁魂链勒出血痕的手腕。
“师姐……”李青月将脸埋在芙蕖肩头，泪水浸透轻薄的衣料，“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芙蕖单手托住她的膝弯将人抱起。
这个动作让李青月绯红的裙裾垂落如瀑。
白九思站在殿门口，脚下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他盯着芙蕖环在李青月腰间的手，面若寒霜。
当鬼王战战兢兢跪地行礼时，他看都不看对方。
“阿蕖。”白九思走到芙蕖身侧，声音温柔得可怕，“让我用腾云术带她……”
“不必。”
芙蕖打断他的话，抱着李青月转身的刹那青丝飞扬，眉心金莲印记大亮。
等众人回过神，原地只余一道正在消散的青色流光。
白九思站在原地，脚边是被罡风撕碎的嫁衣碎片。
这位大成玄尊忽然低笑出声，“真是的，阿蕖也不等我下。”
……
暮色透过琉璃窗棂，在寒玉榻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芙蕖俯身将李青月安置在榻上时，少女纤细的手指仍紧紧攥着她的袖角，像是溺水之人抓着最后的浮木。
“师姐……”
李青月声音发颤，被术法灼伤的腕骨泛着青紫，在雪白肌肤上格外扎眼。
她下意识往芙蕖身边缩了缩，绯红裙摆铺展在玉榻上，宛如一朵绽开的红莲。
芙蕖指尖凝出一朵青莲虚影，莲瓣轻抚过那些伤痕，“疼吗？”
李青月摇头，忽然支起身子凑近。
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莲香拂过耳际，“我刚才真的害怕极了……”
她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好怕你不来……”
殿内鲛珠灯忽明忽暗，在芙蕖眼底投下温柔的影子。
她揉了揉少女的发顶，青丝从指缝间滑过，带着熟悉的触感，“傻丫头，既是我带你上九重天，自然会护你周全。”
“哐当——”
殿门被劲风掀开。白九思立在门口，银发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眸子在看见榻上情景时骤然暗沉。
“阿蕖。”他缓步走近，指尖在袖中掐出寒霜，“我让凝烟收拾了偏殿。”
芙蕖头也不抬，掌心青莲光华流转，正在为李青月调理紊乱的灵脉，“不必，青月这几日住我这里。”
白九思下颌线条骤然绷紧。
他盯着李青月搭在芙蕖腕上的手，那节白皙的手腕上还留着在鬼王殿的伤痕。
少女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怯生生地往芙蕖身后躲了躲，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冷笑。
殿外突然雷声轰鸣。
白九思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却在芙蕖抬眼望来的瞬间恢复平静。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银睫掩去眸中翻涌的暗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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