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结界金光大盛,心简宁可被灼伤也不愿靠近水面分毫。
“有趣。”
芙蕖的红唇勾起危险的弧度,指尖轻轻敲着自己的衣角。
每敲一下,心简就瑟缩一分,仿佛她指尖带着无形的威压。
“我的血……能杀死你?否则,你怎么会这般害怕?”
芙蕖瞥了一万三一眼。
他立刻会意,迅速取来一个新盆。
清澈的水注入后,心简如蒙大赦般沉入这个新盆的水底,表面的符文瞬间黯淡,像只受惊的动物蜷缩起来。
芙蕖垂眸凝视水中的竹简,长睫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若不是还需要你提供下一根心简的讯息,我一定要试试血能不能彻底杀死你。”
她指尖突然凝出一滴血珠,悬在水面之上。
心简立刻疯狂震颤,在水中划出混乱的轨迹。
木代轻轻扯了扯芙蕖的袖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胖胖。”芙蕖头也不回地唤道,“去取蚌珠。”
曹严华立刻掏出随身匕首,利落地剖开已经僵硬的巨蚌。
刀刃划过蚌肉时,数十颗莹润的珍珠滚落而出,每一颗都质量上乘。
他按照芙蕖指示,给每人平均分了几颗。
剩下的一两颗装入特制的铅盒中,等待研究。
机械臂破开水面时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炎红砂二叔的尸体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岸边,防水服上还挂着几缕水草。
当机器人再次潜入水中,江照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
那具白骨被托出水面时,腕间的铜镯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
“爸……”江照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他单膝跪地,颤抖的手指轻轻拂去白骨上的淤泥。
芙蕖沉默地站在他身后。
他们选在村东头的老梅树下安葬。
江照亲手挖开松软的泥土,每一铲都仿佛挖在自己心上。
芙蕖蹲下身,将一枚古铜钱放入墓穴。
那是她赋予了一道灵力的铜钱。
可保江照父亲,来世无忧。
“我名江照。”
江照突然转身抱住芙蕖,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泪水浸湿了她肩头的面料,“阿蕖……以后唤我阿照吧。”
芙蕖的指尖穿过他微湿的发间,轻轻吻在他唇角。
这个吻温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以后我陪你回来祭奠。”
“不必常来。”
江照摇头,鼻尖蹭过她颈间那颗朱砂痣。
月光穿过梅树枝桠,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里……除了痛苦,什么也没留给我。”
芙蕖搂住他的脖颈,翡翠镯子贴在他后颈的皮肤上,凉得像一泓秋水。
她没说话,只是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头,任由他的泪水浸透衣料。
夜风突然变得温柔,带着远处野茉莉的香气。
江照将脸埋在她颈窝,呼吸间全是她发间雪松的气息。
他抱得那样紧,仿佛怀中人是唯一的浮木,是漫长黑夜后终于等到的黎明。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墓碑上,交融成一个完整的圆。
芙蕖的衣服与江照的衣角纠缠在一起,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远处传来夜莺的啼叫,而他们只是静静相拥,仿佛时光在此刻停滞。
“阿照。”芙蕖突然轻声唤道,指尖抚过他湿润的眼角,“我们回家吧。”
江照闻言,心中一颤。
他收紧双臂,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今夜的月亮亮得惊人,像是特意为这场告别而明亮。
而他怀中的温暖,比月光更让他舍不得放手。
……
次日破晓,三辆黑色越野车无声驶入村口。
为首的男子身着笔挺的藏青色中山装,领口别着的鎏金徽章在晨光中泛着幽光。
那图案与芙蕖证件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姜座。”男子行了一个古老的拱手礼,右手拇指内扣成雷印状,“接下来的事,请交由属下来处理。”
他低垂的眼睫在苍白的面容上投下阴影,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罗韧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注意到男子身后那些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靠近芙蕖时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美艳女子,而是某种可怖的存在。
他们的眼神中混杂着敬畏与恐惧,就像信徒仰望不可直视的神明。
炎红砂抱着二叔的骨灰盒站在一旁。
江照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挡在了她与那群陌生人之间。
交接进行得异常迅速。
芙蕖只是轻轻颔首,那枚装有心简的水瓶转移到另一个水瓶里。
当最后一道封印完成时,所有人都听见盒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嗡鸣,随即归于沉寂。
“走吧。”芙蕖没有再看那群官员一眼。
返程的车队排列得泾渭分明。
芙蕖和江照的悍马在前,罗韧则带着曹胖胖、木代和炎红砂殿后。
越是思考,罗韧的指节越是在方向盘上捏得发白。
他瞥了眼副驾驶上沉睡的木代,又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紧抱骨灰盒的炎红砂,还有曹胖胖。
他突然踩了一脚油门,让自己的悍马和芙蕖的悍马并驾齐驱。
……
丽溪,芙蕖的庄园里。
芙蕖的私人厨房里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神棍翘着二郎腿坐在露台的藤椅上,面前摆着整整十二盘不同做法的炸鸡。
从韩式辣酱裹的到美式奶酪淋的,甚至还有一道用金箔包裹的奢华版本。
“这玩意……”芙蕖的红指甲轻轻敲击着水晶杯,看着神棍狼吞虎咽的样子,“你倒是百吃不腻。”
神棍抹了抹嘴角的酱汁,筷子尖还插着一块琥珀色的蜂蜜炸鸡,“还是你这儿好,想吃什么就能有什么。你请来的厨子……”
他满足地眯起眼,“连炸鸡都能做出一百零八种花样来。”
芙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鎏金茶具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既然这么好……”
她故意拖长音调,“怎么每次你都不愿意多住几日?”
“咳咳……”神棍被辣酱呛到,连忙灌了口冰啤酒,“孤男寡女的……”
他眼神飘向远处正在修剪玫瑰园的江照,“不合适,不合适。”
芙蕖翻了个白眼,将这次五珠村的经历娓娓道来。
当说到心简对血液的特殊反应时,神棍突然放下啃到一半的鸡腿,油乎乎的手指在桌面敲着。
“你们当中……”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停在罗韧身上,“谁和罗小姐血型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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