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车窗边的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走时,芙蕖指尖一翻,一枚银针无声无息地钉入鸟羽下的信筒,取出了逍遥阁密报。
她垂眸扫了一眼,唇边笑意更深。
“有趣。”
她掀开车帘,绣着金线的裙裾拂过车辕,落地时竟未激起半分尘埃。
侍卫们早已按她的传音令撤开防线,狼群低吼着逼近,却在触及芙蕖周身三尺时莫名焦躁起来。
那是野兽对危险本能的畏惧。
“跑。”
她轻声道,眸中却噙着戏谑的笑意。
侍卫们当即“惊慌”后撤,芙蕖则提着裙摆“踉跄”奔向城门。
守城卫兵见状,终于“勉为其难”地放她入内。
一进城门,她步履看似慌乱,实则每一步都暗合九宫步法,身形如幻影般掠过长街,狼群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可这群狼却似受人操控,始终不远不近地追着她,直到将她逼向灯火辉煌的醉梦楼。
芙蕖抬眸望着远处的鎏金匾额,忍不住嗤笑出声。
这醉梦楼凭什么是玉京第一的青楼?
就这简陋的模样?
也配和她逍遥阁旗下的销金窟比?
鸟雀传来的情报在脑中浮现:沈在野酉时已入醉梦楼。
她眸色微深。
看来这穆无垢不仅想毁她名节,还要把她塞到沈在野床上?
手段下作至极,但……正合她意。
不过,芙蕖的心中还是生出了一丝杀意。
袖中手指轻轻摩挲着淬毒的指甲,她忽然听见身后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来了。
一块浸了迷药的帕子猛地捂上来。
芙蕖暗中嗅了嗅,是曼陀罗混茉莉香,市井黑店常用的劣等货。
这是多看不起自己,就这药量,怕是连只狸猫都迷不晕。
她配合地“昏倒”前,不忘翻了个隐晦的白眼。
天字三号房。
被扔到锦被上的瞬间,芙蕖通过床榻的震动判断出这是上等的紫檀木。
一双女子的手利落地剥去她的外裳,取走钗环时,指尖在她耳垂无意地蹭过。
指腹有茧,虎口带伤,是个练刀的好手。
待房门关上,芙蕖倏然睁眼。
她赤足踩在织金地毯上,无声地巡视这间精心布置的牢笼。
雕花屏风后燃着暖情香。
案几上摆着上好的合欢酒。
就连床帐都是暧昧的茜红色。
“这醉梦楼……”她抚过酒壶边缘,指尖沾了沾壶嘴残留的粉末,“倒是把龌龊事做出了仪式感。”
门轴终于传来细微的响动。
芙蕖眼睫微动,闪身躺回锦被之中。
她指尖一挑,衣襟半敞,青丝如墨般铺散在枕上,恰好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颈子,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脚步声渐近,带着清冽的松木气息,在榻前戛然而止。
芙蕖闭着眼,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居高临下的视线。
冰冷、审视,却又在某一瞬间微微凝滞。
下一刻,来人毫不犹豫地转身,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凉风。
想走?
这怎么可以?
难道没人给他下药?
世上从来没有快要到了芙蕖碗里的肉,还有跑掉的道理。
芙蕖唇角微勾,指尖轻抚过藏在袖中的金簪。
果然,那人还未踏出两步,身形便猛然一晃,修长的手指撑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低垂着头,似乎在竭力压制体内翻涌的热意,呼吸却已乱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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