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门后院的竹林里，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竹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芙蕖和九娘坐在石桌旁，茶香袅袅，却掩不住两人之间凝重的氛围。
芙蕖放下茶盏，忽然倾身靠进九娘怀里，像小时候撒娇那样蹭了蹭她的肩膀，轻声道：“外婆，如果这次不是我主动来找您，您是不是就准备一个人面对大限将至？”
九娘的手顿了顿，随即轻轻抚上芙蕖的发顶，叹息道：“你母亲是我收养的孩子，十五岁那年被陆家强行带回去认祖归宗……”
她的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说到底，还是我和她之间母女缘浅。你其实没必要喊我外婆的。”
芙蕖微微抬眸，眼中映着月光，“可是外婆，母亲到死前都在惦念着您。”
她握住九娘布满老茧的手，声音低柔，“只是豪门争斗，纵然她有一身武功，很多事情也由不得她。”
夜风拂过竹林，带起一阵细碎的声响。
芙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九娘的手腕，忽然问道：“您的武功已是宗师境界，若是再进一步，是不是能多些寿数？”
九娘苦笑，“是，但我困在宗师境界整整三十年了，武道之路，终究有尽头。”
芙蕖闻言，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您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话音未落，她突然一掌轻拍在九娘的后心！
“轰——”
磅礴如海的内力瞬间涌入九娘的经脉，如山洪倾泻，却又精准地避开了所有要害。
九娘浑身一震，瞳孔骤缩。
她自诩是当世武道第一人，却从未感受过如此浩瀚的力量！
芙蕖的内力仿佛无边无际，温和却不容抗拒地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
“阿蕖，你——”
九娘还未来得及震惊，体内的桎梏便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轰然破碎！
她的气息节节攀升，周身罡气不受控制地爆发，竹叶被无形的气浪掀起，在空中翻飞如蝶。
然而，芙蕖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未被罡风拂动。
她唇角含笑，眸光温柔，“外婆，专心巩固境界。”
九娘深吸一口气，当即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寿元随着境界突破而延长，至少能再多活二十年。
夜风渐息，竹林重归静谧。
当九娘再次睁眼时，芙蕖正倚在竹旁，指尖把玩着一片竹叶。
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臭丫头……”九娘嗓音微哑，眼中却盈满复杂的情绪，“你这身功夫，到底是怎么练的？”
芙蕖轻笑，随手将竹叶弹向夜空，“秘密。”
竹叶划过月光，消失在夜色中。
九娘望着外孙女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看透这个孩子。
……
月色透过雕花窗棂，在房中洒下斑驳的光影。
芙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见江照背对着门口，呼吸均匀，似是已经熟睡。
她无声地笑了笑，褪去外衫，掀开锦被一角躺下。
可就在她刚合上眼的瞬间，身后的人忽然翻过身来，温热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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