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轻笑,指尖拂过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等你学会用那把匕首的时候。”
待脚步声远去,芙蕖转身走向院中。
朝阳已经完全升起,将满目疮痍的村房照得无所遁形。
她抬手,腕间玉镯在阳光下泛着血色。
“烧了。”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晨风都为之一滞,“不留痕迹。”
沈在野的剑鞘突然撞上门框,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望着远处几缕升起的炊烟。
那是村中剩下的人家在做早饭。
但当他视线扫过地上已经发黑的血迹,最终只是沉默地按紧了剑柄。
火把掷向茅草屋顶的刹那,烈焰如红莲绽放。
浓烟升腾,将朝阳都染成暗红色。
沈在野站在火光之外,看着芙蕖的侧脸被火光照亮,长睫投下的阴影如展翅的蝶。
也许她是对的。
只有化为灰烬,才能斩断那些如附骨之疽的贪婪。
火舌舔舐着最后一座草屋时,他仿佛看见小莲回头望了一眼,那双含泪的眼睛在火光中格外明亮。
就像涅槃的凤凰,在灰烬中重生的第一缕光。
……
马车碾过山道的声响在寂静的午后格外清晰,车轮偶尔压到碎石,发出清脆的迸裂声。
芙蕖倚在软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窗棂,惊得几只短暂停留在车辕上的山雀扑棱棱飞走。
“殿下。”
车帘被一只戴着银丝手套的手轻轻掀起,萧若烟无声地递进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阳光穿透素笺,隐约可见里面墨迹勾勒的山形。
芙蕖指尖一挑,展开纸条的瞬间,眉梢微微扬起。
纸上的【已找到《日照千峰图》中地点】几个字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这是用北苑特制的药墨书写,遇热才会显现完整内容。
“看来我们的左相大人要着急了。”
她轻笑,将纸条在掌心团起。
沈在野原本闭目养神的眼睛倏地睁开,衣服上的银线云纹在马车内晃动的水晶帘下泛着冷光。
他伸手时袖中暗香浮动,那是极品的沉水香的味道。
“给我。”
芙蕖手腕一翻,纸条已经藏在背后。
她斜倚着车壁,月白裙裾铺展如莲,恰好挡住沈在野所有可能的角度。
“想要?”
尾音上扬,像把小钩子。
沈在野的指节捏得发白,忽然倾身,玄色大袖如乌云压境,带着沉水香的压迫感将芙蕖困在车厢一角。
“想要。”
这两个字几乎是磨着后槽牙挤出来的。
芙蕖能看清他眼中跳动的怒火,还有更深处的。
某种她暂时不想辨明的情绪。
“不给~”
她红唇微启,突然感到腰间一紧。
沈在野的手臂如铁箍般将她带起,天旋地转间已经落入他怀中。
衣袍上冰冷的银线贴着她的脸颊,能听见布料下急促的心跳。
“别闹。”
沈在野的呼吸喷在她耳后,灼热得反常。
他另一只手探向她背后,指尖擦过她腰间软剑的剑柄。
芙蕖突然轻笑,掌心内力一吐。
细微的“沙沙”声中,碎纸屑如雪片般从她指缝簌簌落下。
有几片还落在了沈在野的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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