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门求诊,芙蕖带着紫苏傍晚时分才归。
此时,一辆属于药仙谷的,挂着青帷的豪华马车缓缓行驶在大街上。
车帘低垂,隐约可见车内女子执卷的剪影。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与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交织在一起。
芙蕖倚在软枕上,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烛火在琉璃灯罩中跳动,将她的眉眼映得忽明忽暗。
她读完最后一行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轻轻一搓,那张纸条便在内力催动下化为齑粉,簌簌落在鎏金香炉中。
“所以……你说说,燕迟都得罪不起的人,会是谁呢?”
她声音轻缓,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紫苏正在煮茶,闻言手腕微顿。
茶汤在青瓷盏中打了个旋,映出她略带无奈的面容。
“这有何难推测的。”她将茶盏推到芙蕖面前,“燕迟身为亲王世子,朔西军少帅,朝中能让他忌惮的,除了当今陛下,不就只剩东宫那位了吗?”
芙蕖接过茶盏,却没有饮。
她凝视着茶汤中自己破碎的倒影,忽而轻笑出声,“这皇室,当真比想象中还要令人作呕。”
指尖在盏沿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说这背后之人,会不会就是我要找的那位?”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紫苏掀开车帘一角,只见一队玄甲骑兵疾驰而过,为首的正是燕迟。
他一身墨色劲装,腰间佩剑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俊朗的面容紧绷如刀削。
“是世子爷。”紫苏低声道,“看样子是去查封情报里的那家当铺。”
芙蕖眸光微动,却没有抬眼。
直到马蹄声远去,她才幽幽道:“他倒是雷厉风行。”
紫苏放下车帘,转头看向自家主子,“谷主其实心中早有答案了,不是吗?”
芙蕖终于饮了一口茶,任由苦涩在舌尖蔓延。
她放下茶盏,忽然话锋一转,“秦府那件事,幕后推手查清楚了吗?”
“查清了。”紫苏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徐徐展开,“是秦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采荷。此女本名杨采薇,是杨姨娘在被抢入秦府前与前夫所生的大女儿。她父亲被秦安设计烧死,母亲杨姨娘又在秦府投井自尽,小妹被秦安虐待致死。她一孤女,隐姓埋名,入秦府为婢,就是为了复仇。”
“哦?”芙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指尖轻轻敲击案几,“竟是她?”
她忽然轻笑出声,“有意思。”
紫苏不解,“谷主为何发笑?”
芙蕖抬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带着说不出的优雅与危险,“我笑这秦府上下几乎人人皆蠢钝如猪,又肮脏无比;也笑这杨采薇心性了得,能以身入局,忍辱负重至今。”
她忽然对紫苏勾了勾手指,“事情败露后,救她一命。”
紫苏微微蹙眉,“谷主是觉得她可堪大用?”
芙蕖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眼底似有暗流涌动,“能卧薪尝胆五年,布局精密,一击必杀。这样的心性手段,放在哪里都是难得的人才。”
她转回头,烛光在她眼中跳动,“况且,在我这里,不问出身,只问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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