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怔怔望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
比起五年前，如今的芙蕖美得更加惊心动魄，眉心那朵青莲印记仿佛蕴藏着整片星海。
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仿佛整片天地都在向她倾斜。
“姜仙子……”
沙哑的嗓音刚出口，就被一根莹白如玉的食指抵住。
芙蕖的指尖微凉，带着清冽的莲香，韩立突然发现自己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墨居仁给自己下的剧毒，在青光照耀下也如春雪消融。
“你胸口有封信。”芙蕖收回手指，目光落在他衣襟处。
韩立这才察觉异样，急忙取出那封染血的信笺。
纸上字迹整齐，显然是墨居仁早就有所准备写下的。
他越看脸色越白，突然冲出地窖，抓起檐下的铜铃疯狂摇动。
“铛——铛——”
刺耳的铃声在山谷回荡。
不多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巨汉机械地走来。
摘下面具，正是失踪多年的好友张铁！
只是此刻他双目空洞，分明已被炼成人傀。
“心神尽失……”韩立声音发颤，“真的救不了了吗？”
芙蕖蹙眉，指尖迸出一缕青光没入铁奴眉心。
刹那间，人傀体内所有禁制脉络在她眼中纤毫毕现。
三魂七魄尽毁，连轮回印记都被抹去。
这等手段，倒也是个狠厉的角色。
“确实心神已灭。”她轻声道。
韩立踉跄后退，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芙蕖忽然抬眸望向虚空，“不过……”
话音未落，整座神手谷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而是光线本身在畏惧退缩。
芙蕖素手轻抬，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轨迹。
“咔嚓。”
晴天霹雳！
韩立惊恐地看见面前的空气裂开一道漆黑缝隙。
那裂缝迅速扩张，转眼化作三丈高的幽冥门户。
阴冷刺骨的风呼啸而出，风中夹杂着万千亡魂的呜咽。
门户深处，一条昏黄的土路蜿蜒至视线尽头，路两旁盛开着血一般的彼岸花。
“这是，传说中的黄泉路……”
韩立双腿发软，若非芙蕖分出一缕清气托住，早已跪倒在地。
更可怕的是，他看见路上挤满了半透明的亡魂。
有缺胳膊少腿的士兵，有怀抱婴孩的妇人，甚至还有几个身穿七玄门服饰的弟子。
所有亡魂都机械地向前飘行，对近在咫尺的生人毫无反应。
直到芙蕖向前迈出一步。
“轰！”
整条黄泉路突然剧烈震颤！
那些麻木的亡魂齐声尖叫，像潮水般向两侧退避。
韩立看见路尽头出现一道模糊身影，正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倒退。
那憨厚的圆脸，不是张铁又是谁？
“混沌无禁，万道皆虚。”芙蕖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悠远，每个音节都震得空间泛起涟漪，“九霄敕令，万魂听宣。”
她每说一字，张铁的魂魄就倒退一里。
黄泉路两侧的彼岸花纷纷闭合，连浑浊的忘川河水都静止不动。
“此魂，本座要了。”
最后一句宛如天宪。
张铁的魂魄瞬间突破阴阳界限，如流星般砸进人傀躯体。
那具金属化的肉身顿时迸发出刺目青光，体表禁制纹路寸寸崩解。
“张铁！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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