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滴到四更时，太后忽然问道，“她为何执意如此？”
肖珏从怀中取出一卷染血的绢帕。
那是芙蕖在乌托王宫找到的。
展开后，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救命”，墨迹被血晕开大半。
“乌托王宫里搜出的。”肖珏指尖发颤，“是我们大魏和亲公主的绝笔。”
太后浑身一震。
她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亲手为那个才十五岁的侄女戴上凤冠，送去和亲。
“王爷说……”肖珏将绢帕捧过头顶，“她要让天下女子，再不必以泪洗面。”
一滴泪砸在绢帕上，晕开了干涸的血迹。
太后颤抖着接过，忽然想起芙蕖五岁时说的话。
“为什么太子哥哥能习武，阿蕖只能学绣花？”
五更鼓响时，太后从内殿捧出一个紫檀木匣。
她打开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卷空白的明黄绢帛。
“这是……”肖珏瞳孔骤缩。
太后轻抚绢帛上的龙纹，“本宫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晨光穿透窗纸，为太后眼角泪痕镀上金边，“告诉她，哀家只有一个条件。”
肖珏屏息。
太后将绢帛放入他手中，“让她早些生下第一个穆姓的孩子！这样本宫才会放心！”
殿外，一树梨花在春光中盛放。
肖珏重重叩首，“臣替殿下谢太后成全！”
……
当夜，慈宁宫的鎏金烛台突然齐齐暗了一瞬。
太后的手指抚过幼帝熟睡的面庞，翡翠护甲在夜明珠下泛着幽光。
“阿嬷……”
五岁的孩童迷迷糊糊抓住她的衣袖。
“乖。”太后将一碗琥珀色汤药凑到他唇边，“喝了就不疼了。”
药碗见底时，窗外惊雷炸响。
老妇人颤抖着将孩子交给心腹嬷嬷，“送去江南，就让这孩子傻着当个富家翁吧。永远……别让他想起自己是谁。”
……
寅时三刻，芙蕖一袭素衣踏入慈宁宫。
她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凤头钗，腰间却悬着一把龙纹剑。
“你满意了？”太后将染血的帕子掷在地上，“那孩子……再不会碍你的事。”
芙蕖瞳孔骤缩，“阿蕖……从未想过……”
“不重要了。”太后疲惫地摆手，“明日卯时，昭告天下。”
……
三月十八，钦天监算出的黄道吉日。
芙蕖一袭玄色十二章纹冕服立于祭天台，九旒冕冠垂下的玉藻遮不住她凌厉的眉眼。
肖珏着玄甲立于阶下，看着惊鸿剑在她腰间折射出七彩光晕。
“朕，受命于天——”
清越的女声传遍祭坛时，天际突然传来清越凤鸣。
众人抬头，只见霞光万丈中，金凤与银龙虚影交缠盘旋，洒落漫天金粉。
“龙凤呈祥！”
礼部尚书扑通跪地。
更惊人的是，祭坛四周的枯木突然抽枝发芽。
转瞬间，牡丹、海棠、秋菊……
四季花卉竞相绽放，连御花园沉睡十年的铁树都绽开金蕊。
肖珏突然单膝跪地，“天命所归，陛下万岁！”
声浪如潮水般蔓延。
百姓们看着自家院中不合时令的鲜花，纷纷朝着皇城方向跪拜。
连最顽固的世家家主都白了脸色。
作者有话说今天就暂时更到这里。明日家里有事，要出趟远门。今晚要将明天的码出来~(＞人＜；)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感谢读者宝贝们的收藏、点赞、打卡、评论、花花、金币、会员，爱你们，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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